当她跟他拿了结婚证书,走进他找的 校外那间小得可怜的房屋的时候,差点昏厥过去。
房屋不再小,关键的问题是他只租赁的只是一个单元房间的其中一间,另外两间,还有两户人家。这就说明,她们以后不会再有隐私了,她要和别人共用一个卫生间,洗澡,上厕所,都要排队,共用一个厨房,做饭,也要排队。
她当即决定,推掉这样的房屋。
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走出那个单元房间。
范月明没有办法,吼叫了一通,还是跟随她走出那个房间。
两个人在小区花园里面的椅子上坐下。
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可是,还是心烦意乱。
蝉,不停的聒噪着。知了―――知了―――
她更是心浮气躁了。
汗珠,不停的流着。
是啊,这是什么结果啊。没有钱办婚礼,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人家来了,不能招待人家。哪里有结婚不是大张旗鼓的?还偷偷摸摸的?真是岂有此理。
唉,可是,范月明身无分文,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开到,等于,两个人吃饭还是问题,别说租赁什么房屋了。可是,不租赁房屋,去哪里呢?学校已经把她赶出来了。
忽然,他拍了一下大腿:葛玉佩,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去我宿舍住啊,还不需要花费房钱,水电费,是不是?
这是最最最理想的了。
过去,害怕别人说三道四的,现在,两个人有了正式的结婚证书了,还害怕什么呢?
她点了点头:走。
边走,她边埋怨他:你为什么不早想到呢?为什么这么晚才说呢?害得我生气。
他说:哎呀,还不是因为总是说保护自己的隐私吗,在学校教职员工宿舍住,那可没有什么独立卫生间,厨房啊。
她想了想,在学校的公用洗澡间洗澡,似乎已经习惯了,谁也不在乎看别人,这是为什么呢?是啊,就是习惯。
刚刚分配留校的几十名博士和博士后们,都被分配进一个老掉牙的筒子楼,新楼,都给新晋升的校级领导和院级领导了。校级领导和院级领导腾笼换鸟,过去的小房间,又给了系领导了,系领导再腾笼换鸟,把房屋给教授们了。教授们再腾笼换鸟,把过去的房间给讲师们了。
在这所大学,实行的还是计划经济时代的做法,大家都不花钱,可以住进学校的房屋,按照行政级别和教授登记分配。大家互相监督,也很难出现问题。因为,这样的制度,已经深入骨髓,谁想打破这样的分配制度,恐怕,很难在学校里发展下去。
也不错。虽然,也就十平方米的房间,可是,毕竟是在学校。自己已经在学校生活习惯了啊。自己喜欢学校的花花草草,喜欢学校的参天大树,喜欢学校的老掉牙的老式楼房,也喜欢学校新建的高楼大厦,还喜欢学校的操场,学校的鹅卵石的甬路。喜欢学校的早晨和夜晚。
现在,自己可以永远的在学校里居住了。虽然,自己没有工作,可是,她居住在学校,还是不再有失落感了,不再有被抛弃的感觉了,心里觉得踏实了许多。
躺在那十平方米的小房间里,她感动的哭了。
范月明又爬到她的身上。
她推下他:别,我肯定怀孕了。
他问:真的吗?
她说:肯定啊,这么多次了―――
她不再羞涩的不好意思谈论这样的问题了,自己已经结婚了,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还害怕和恐惧什么呢?
这新婚之夜,竟然是个无性之夜,谁也不相信。可是,既然两个人提前吃了禁果,那,就不必再埋怨对方了。她的确感到有些像怀孕的样子了,恶心,全身不舒服,可是,不敢去医院,没有医保,也怕人家说是未婚先孕,就这样忍耐着。
两个人就这样,在蜗居里生活着。每天去学校食堂吃饭,还像过去上学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她忽然感觉到了厌倦,难过,难道,这就是自己念了二十多年的书,换来的吗?住在十平方米的斗室里,和这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自己没有工作,上博士时期的补助因为博士毕业也被取消了,每天面对电脑,然后就是面对那一点也不吸引她的脸颊和地包天的黄板牙,自己感觉真无聊啊。
她提起过几次自己的工作,要范月明去找那个院长甄子君,可是,他说,现在,甄子君说自己立足未稳,不能再给甄子君添麻烦了。好在她们都是农村人出身,苦孩子,能吃苦耐劳,特别能忍耐,特别能吃苦。他一个人的工资两千元,也够两个人每天吃馒头稀饭咸菜的,凑合活着吧。
她不想凑合活着,她如果凑合活着,早就不念完本科念硕士,念完硕士念博士了。
她无聊的走出蜗居,走出学校,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
忽然,在市委门口,她看见了一个县级市招聘副科级干部的启事,上面写,硕士生,可以直接担任副科长局长,副镇长,博士,可以直接担任正科级局长,镇长。
她有些激动,感到热血沸腾。那个副县级市,就在这个城市旁边,属于那种郊区的地方,现在,发展得也很好了。自己既然在这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