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用词有些失礼,姜予安赶在傅北行开口前又解释了一番。
“我的意思是,傅氏也算是你的心血,你会不会……”
“不会。”
像是知晓姜予安后面要说什么,傅北行赶在她犹豫的言辞落下前就给出她答案。
姜予安没接着说话,但那双盯着傅北行看到的黑眸已经表达她心中所有言辞。
——真的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吗?
一点一滴建造起来的城堡,就因为其他人的一句话,这座城堡的所属权就给了其他人。
姜予安这些年虽然在国外,但来潮海市之前就有了解过这边的情况。
无论是从前的历史文化,还是近年来的经济发展,多多少少都有所涉及。
而在近年来潮海市的高速发展中,离不开的一个名字自然就是面前这——傅北行。
甚至她今早从公寓出来在海边散步走着的时候,偶尔还能在从她身边经过的游客嘴里听到傅北行的名字。
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是她的话。
她绝对是不甘心的。
姑娘脸上的神情表现得过于明显,傅北行也没有想要隐瞒她的意思,缓缓地心中所想的答案告诉她。
“从接受傅氏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已经想过未来会有这么一天。”
傅老爷子‘请’他接管傅氏,美名其曰是看重他的能力,做的也挺好看的,把傅聿城赶出傅氏,甚至逼迫出国。
可实际上他真正做了哪些事情,不用去查都能从那些已知的事实
中窥见一二。
比如绑架圆圆不受任何影响,动用傅氏权势的理所当然。
比如将他——同样是傅家的子孙烧伤到险些致死的地步,也没有得到任何惩罚。
比如傅聿城在潮海市为所欲为,依旧仗着傅家的权势出国时,也不见傅老爷子有何阻拦。
比如……很多很多方面。
说白了,对于傅聿城这位他亲手培养起来的孩子,在老爷子心中肯定占据很大一块田地的。
不需要他去查老爷子在背地里为傅聿城做了多少事情,就单单看那些,足够昭示那位小阎王在老狐狸心中的地位。
而他。
这位从出生开始就被判为家族的弃子,能给他一个机会掌管傅氏,已经是他们的施舍。
可能在他们眼中,这四年的时间他理当为傅氏卖命,哪怕如今权势上缴,也应该为傅氏感恩戴德。
怎么还敢生出其他的怨念呢?
傅北行可以肯定,但凡他表现出一点点的不满,都会被傅老爷子彻底赶出傅家。
甚至……他的好母亲都会从中添油加醋呢。
所以对于一件已经知晓的事实,傅北行着实生不出多少情绪波动。
去多想,还浪费自己的心情。
何必。
人生悲喜,一日过一日,所以又何必拿这种烦心的事情扰人心乱。
眼下和自己心尖上的人用一顿饭,对于他而言已经是一件最愉悦不过的事情,不需要去想那些令人心烦的事情。
但姜予安并不知晓傅北行心中所想。
她看着男
人释然的表情,只觉得心情又沉重的几分。
如果是她的话,她定然做不到如他这样洒脱的。
只难过一晚。
可她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于是她只好安安静静地吃饭,多说多错,索性不说。
“圆圆不用多想,你别忘了,我还有一家公司呢。”
像是看出来姜予安的不高兴,傅北行忽然温笑出声。
餐厅的服务生又端上来几道菜,他拿了一只新鲜的巨虾剥起来,一边轻笑开口,“怎么说我还是你的顶头上司,圆圆应该心疼心疼自己,还要给我这种资本家打工替我赚钱。”
鲜虾巨大,还是生腌,配合碗里的柠檬酸汁光是闻着就令人胃口大开。
听到傅北行的话,姜予安也忍不住笑了一声,闻着食物新鲜的味道心情也好转许多。
她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慢悠悠地道:“说的也是,我应该心疼一下自己,大早上就来海边看风景为了找灵感,最后真挣到钱了还要被你分走一大半,真真是难过。”
傅北行动作十分优雅,但处理鲜虾的每一步都十分干净利落。
很快,一块漂亮的虾尾肉就出现在餐碟中。
他没吃,推向对面的姜予安。
“那我向圆圆献些殷勤,希望商小姐您日日高兴,不要难过。”
每天都高兴么?
海浪拍打声一阵阵传来,美景美声,周围的人也都是脸红洋溢笑容,的的确确没有什么可难过的,也令人挺高兴的。
姜予安看着对
方送过来的食物,笑了一声:“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老板。”
傅北行脸上的笑意扩大。
明明‘老板’这个称呼对于他们来说隔了一层疏远的薄膜,偏偏他听得还挺高兴。
毕竟比起从前,他们的关系也算好许多。
他抬眸,盯着面前姑娘吃虾的面庞,忽地觉得,有时候重新开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