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皱了皱眉,道:“不是本宫要安排你,而是你自己要怎么选。
你可有心仪之人?或是说你可有什么依靠?”
宣华公主摇了摇头,道:“没有……妾是被陛下宠幸过的,谁敢收留妾身呢!”
乐平公主想了想,道:“或者,本宫也可以把你送到你兄长陈叔宝那里——”
“不——”宣华公主连忙摇头,道:“不要,当初乱军之中,兄长为了自身安危,把妾献给了越国公——他早就没有我这个妹妹了!”
乐平公主沉默了良久,开口道:“本宫也不是要赶你走,只是怕你心有所属,又羞于启齿。
再加之你寄居于此,难免心中郁闷,才有此一问,你不必挂怀。”
宣华公主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妾听闻公主早年前,有向京中高门送美人姬妾的事……”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是,不过本宫很久都没有再送过了。”
宣华公主眸色亮了亮,问道:“公主——公主可有办法隐去妾身的身份?”
乐平公主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宣华公主顿了顿,道:“前陈公主这个名号,带给妾身的只有屈辱,妾身宁愿做公主的侍婢,也不想再背着这个虚名受世人白眼了。”
乐平公主怔了一会儿,开口拒绝道:“本宫不缺侍婢,你且安心在长乐宫住着,虽是客居也定不会委屈了你!”
这边乐平公主与宣华公主谈得不甚愉快,另一边的肖元元也累得有些不舒服,跟宇文娥英说了一声,便朝着凉亭过来了。
肖元元走到凉亭处,端了桌上的茶杯小口小口地喝了干净,见乐平公主与宣华公主都不说话,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于是一边净手一边问道:“你们怎么了?”
宣华公主面色有略略泛白,看向肖元元道:“妾身没事,就是有些累了,先行告辞。”
说罢,宣华公主起身朝着二人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唉——”肖元元叫了一声,也没叫住,看向乐平公主,却见乐平公主的脸色也不怎么好,肖元元坐了下来,问道:“怎么,你们吵架了?”
乐平公主嗔了肖元元一眼,道:“吵什么架,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净会气我?”
肖元元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陈娘子性情柔和,怎会跟人吵架呢!”
乐平公主不悦道:“什么意思,合着在你眼里——她性情柔和,一旦出了分歧,就是我无理取闹,对么?”
“公主怎么能这么想?”肖元元讨好给乐平公主倒了一杯清茶:“公主是最讲道理的人了,我还能不知道?
那陈娘子虽然性情好,但脑子不好使,说不定她是误会什么了呢!”
听到此处,乐平公主松下一口气,道:“她就是误会了,我不过是问了问她日后有什么打算,她便想做我的侍婢,好似我容不下要她赶她走似的……”
“侍婢?”肖元元提高音量,脸色一沉,问道:“侍……侍什么?”
乐平公主没忍住,笑了一下,道:“你还算有点脑子——”
肖元元一脸怀疑人生的看了看宣华公主远去的身影,说话有些不利索:“她……她真的对你有意思?”
乐平公主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肖元元摇了摇头,还是不信,道:“世间哪有那么多同性之好,一抓一大串的,人家不过是混口饭吃,公主少自作多情!”
乐平公主上手掐住肖元元的小脸,轻声呵道:“你就这么自信么?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是吧!”
肖元元挣开乐平公主的手,道:“不是——我跟大多数人都一样,要不是遇见公主,我也不会上了这条贼船啊——
公主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
乐平公主怔了怔,目色一垂,肖元元看乐平公主神色不对,问道:“公主又怎么了?”
乐平公主瞪了肖元元一眼,道:“若没有我,你能看得上谁?”
“我……”肖元元一噎,忽然转过弯来,道:“不是,我一个人独美不行么?”
乐平公主还是不高兴,弯下身去看了看身边睡着的李小孩儿,肖元元愣了片刻,道:“陈娘子……其实也是想一个人独美吧!”
“她一个人在这个世间,是不好活下去的!”乐平公主幽幽道。
肖元元当然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宣华公主并没有存身之道,她必须要靠着一方势力才能活下去。
乐平公主坐起身来,看着肖元元道:“其实——我一直在想,那日她为何要找我求救?”
肖元元想了想,道:“她不是说怕被皇后娘娘知晓之后,皇后娘娘会杀了她么?”
乐平公主摇了摇头,道:“她是前陈长公主,母亲连蔡氏都容得下,岂会杀她一个贵女?”
肖元元细细想了一下,宣华公主是前陈长公主,活着的时候自然没人在意,可她若一旦死了,被有心之人操弄起来,可是个不小的麻烦,很有可能影响江南民心的。
肖元元从与宣华公主相处的这一个月来看,那宣华公主虽说不上八面玲珑,却也是慧质纨心,这个道理宣华公主不可能想不到。
那宣华公主是为了什么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