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先是一顿,继而眼睛一亮,道:“剿匪!”
肖元元合掌一拍,道:“是啊!殿下要剿匪,就认认真真的去剿匪,等把那些匪徒抓住,也不要杀,从里挑出那些曾经在肖氏商行做过工的,给他们录口供。
就说是因为商行突然倒了,他们没有生计,实在没办法过活了,才去做了山匪。
然后写成奏报,陈情给朝廷,重点突出落草为寇之后凄惨,和他在商行过活时的安顺。”
晋王又看了看手上的墨纸,这么一来,山匪横行的黑锅就背到了太子身上,相当于把这团黑墨纸递到了杨坚案前。
晋王妃忍不住脸上一喜,开口道:“商行覆没,致使流民作乱,这本就是太子的罪过,太子凭什么毫发无损的立于朝上?”
肖元元又接着道:“这件事只给陛下还不够,一定要明奏明发,最好把这件事宣扬的人尽皆知,满京议论,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到底造了什么样的罪业!”
晋王妃笑了笑,看向晋王道:“如今天下祸乱频生,太史曹不是暗指殿下你暗害东宫,而使国本不稳么?
此番一来人们便会明白,真正让国本不稳,祸乱频生的人是太子他自己。
这样的人,何堪入主东宫?”
这也正是晋王心里症结所在,其实杨坚之所以把晋王赶出了京都,也是因为太史曹诸人说晋王以幼代长,违反伦理纲常,而使上天不满,降下灾祸。
使得杨坚看到晋王,心里也会暗暗觉得这个儿子不祥。
晋王气得火大,却无处发泄,这种鬼神之论全凭心意,哪是道理能讲得明白。
肖元元不知道这当中的内情,可若按她的想法来操作,或可破了这一局。
晋王看了晋王妃,又看了看肖元元,点了点头,道:“此举可行——本王倒想看看,太子奉天之命,能不能挡下悠悠众口、天下人心!”
桌上的茶有些凉了,肖元元倒了杯子里的凉茶,又续上了热茶,自顾自啜了一口。
晋王眉心动了动,眼下三月半,天气和暖,这肖元元仍旧套着厚衫,连茶都不敢喝凉的,可见身子还是十分虚弱,受不得半丝凉气。
晋王咽下半口气,道:“你还是该养好身子,外面的事本王会自行处理,你不用太过操劳。”
肖元元笑着应道:“好,多谢殿下,多谢王妃,我如今一切都好。”
正在客套间,正见一侍卫走了进来,朝着晋王行了一礼:“禀殿下,寿州总管求见,说是要与殿下商议剿匪之事。”
肖元元眼神一亮,晋王和晋王妃相互看了一眼,又同时看向肖元元,肖元元笑着道:“殿下,公事要紧——我就耽误殿下公干了。”
说罢,肖元元勉强起身,晋王和晋王妃也同时站了起来,晋王道:“既如此,你且好生安养着,告辞——”
肖元元微微颔首示礼,晋王妃也冲着肖元元点了点头,跟着晋王一起走了。
见人走后,一旁的婢子扶着肖元元坐下,不一会儿小十四笑嘻嘻地赶了过来,冲着肖元元行了一礼,叫了一声:“家主。”
肖元元问道:“芸果儿他们可安顿好了?”
小十四笑着回道:“芸果儿姐姐说,这次回来可高兴了,在屋子里哭了好一阵子呢!家主可要让她过来说话?”
肖元元想了一下,道:“先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些再叫她过来。”
小十四天生笑脸,开开心心应了一声:“是。”便退下去忙活了。
晋王回到总管府,寿州总管宇文述早已等候多时,来不及寒暄,晋王径直把宇文述带到了书房。
“殿下——”宇文述开口道:“如今流民四起,虽都是小打小闹,可麻烦之处在于他们四散于各处,若一一击破,费时费力,且难以根治!”
说到此处,宇文述又转口道:“不过,当臣听闻殿下来主持大局的时候,心下就安定了。”
晋王轻轻唔了一声,端起案上的茶杯先喝一口润了润喉,道:“听说宇文公到此,本王便急着赶了回来,宇文卿久等了!”
宇文述顿了一下,没有料到晋王对他竟如此客气,赶紧道:“殿下哪里的话,臣不请自来,臣惶恐。”
晋王想了想,道:“宇文卿是何时离京的?”
宇文述想了想,回道:“臣去年底回京述职,年后过了二月二,离京赴任,约摸三月初到寿州,到凭已然过了半个多月了!
殿下何故有此一问?”
晋王当然不是问他到了多久,他是想知道当初高颎在朝上向他发难时,这个宇文述有没有在场。
如果说宇文述是二月二离京的,那么就是说这个宇文述是大概知道他此次被赶到江都的内情的。
晋王叹了一口气,道:“本王来此处剿匪,实则是受了太子排挤,宇文卿还来此处与本王相见,不怕得罪了太子么?”
宇文述愣了愣,脑子迅速转了一圈,赶忙道:“殿下一心为国为民,此事自有公论。太子远在京都,不知这地方清苦,臣替殿下心感不平。
臣来此处寻殿下商议剿匪,是为公干,倘若太子要以此为难,臣……臣也不愿追随这样的主君——”
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