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乐平公主柔声道:“你不过是察觉出了她的异常,说了出来而已,你没做错什么?”
肖元元一撇嘴,几欲哭出声来,道:“可是她死了呀!”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她罪有应得!”
肖元元眸色一黯,垂下头去:“她死了,一个活人死了,就在离我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好吓人呀!”
乐平公主一把又将肖元元抱在怀里,此时她已经明白了,肖元元在意的并不是事情的是非对错,她只是单纯的害怕死人而已,或者说,她害怕人的尸体。
乐平公主将肖元元完全包裹在自己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安抚着肖元元的情绪,轻声唤道:“元元不要怕,我在这里。”
肖元元偎在乐平公主怀里,将手探到乐平公主的衣下,紧紧地汲取着乐平公主身上的温度,乐平公主由着肖元元在自己身上不停地磨蹭,一番折腾过后,肖元元终于累得睡了过去。
之后的几天,肖元元没什么精神,肉眼可见的有些萎靡不振。
尽管第二日乐平公主便召了太医给肖元元诊治,可太医说肖元元是受了惊吓,也开安神的汤药,可连喝了几天都不见好。
关于尉迟玉嘉的事很快便传扬了出去,除了给人增些谈资之外,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至于尉迟玉嘉是如何改换了身份,如何混入了仁寿宫,都交由了御刑司来查询。
反正罪首已死,独孤皇后也不想再为此多费心神。
那一夜也不知杨坚与独孤皇后说了什么,不过自那以后,二人之间便似隔了些什么。虽然两人明面上还是一副帝后和睦的样子,可若仔细去看,两人虽然言语客气,但已经很少有眼神交汇了。
不过,经了这一遭之后,独孤皇后到底是又病了一场,虽然身子慢慢好转,却再也不似以往那般精神了。
乐平公主时而有些愧疚,毕竟独孤皇后这一场病是因自己考虑不周而起,但若回头想想,当时情境之下,她又有别的选择吗?
这日晋王夫妇前往凤翔殿给独孤皇后请安,一进内殿便见乐平公主正伺候独孤皇后用药,二人朝着独孤皇后行了一礼,独孤皇后摆了摆手便叫他们二人坐下了。
待独孤皇后用完药,又漱了口,才舒了一口气,问道:“近来前朝有什么事么?怎么阿谅没有过来?”
此时已有宫婢上了甜酒,晋王刚喝了一半,听到独孤皇后问起,便放下手上的酒碗,回道:“前朝确实比较忙,儿臣也是趁着空来看看母亲,见母亲身子大好,儿臣心下便安稳多了!”
独孤皇后面色不善,顿了顿问道:“朝廷又有什么事呀!”
“哦!”晋王老实地回道:“突厥内乱,安义公主身死,父皇正在筹备出兵事宜。”
独孤皇后摆了摆手,道:“这个孤知道,这都多少天了,朝堂还没安排好么?”
晋王叹了一口气,道:“母后有所不知,除此之外……南宁州的爨翫复叛,两线作战,十分麻烦。”
独孤皇后皱了皱眉,道:“南宁又复叛了,孤记得去年陛下派史万岁到南宁州剿匪,那爨翫不是受降了么?”
晋王点了点头,道:“去年爨翫受降之后,本来父皇要召他入京的,可是那爨翫出钱贿赂了史万岁,这才没有入京。
倘若那爨翫入了京,便不会有今日的复叛了。”
“史万岁收了那爨翫的钱?”独孤皇后问道:“这从哪里得知的?”
“哦!”晋王正了正身子道:“四弟来信举报的。”
“他是如何得知的?”独孤皇后又问。
晋王一时语结,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本不想让母后烦忧,去年四弟便在益州听说了史万岁收受贿赂,于是便去信要求史万岁将钱分给他……史万岁不肯,还将赃款沉到了河里,四弟这才写信向父皇告发此事……”
独孤皇后听罢,气得脸色发白,道:“这个竖子——为了这点钱,做出此等丑事来,他能有什么出息!”
晋王接着道:“爨翫复叛之后,父亲本想杀了史万岁,左仆射为他求了情,只将史万岁贬为庶人!”
独孤皇后叹了一口气道:“那史万岁是个能打仗的,杀了实在可惜,留着吧,以后有用他的地方。”
晋王点了点头,道:“母亲说得是,眼看突厥之战在际,即便倾我大隋全力以应突厥,堪堪可以抵抗,若再加上这南宁州,两线作战……实在吃力!”
独孤皇后闻言,双眉也蹙了起来,一脸忧心。
晋王看着独孤皇后神色,便又开口道:“五弟他这几年领兵,长进许多,所以关于这征战之事,父亲多与五弟相商。
儿臣之长在于文治,所以清闲些。
可说到底眼下最为辛苦的乃是父皇……”
说到这里晋王停了一下,又看了看独孤皇后的神色,接着道:“父皇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看着疲惫了不少……母后多关照关照父皇吧!”
独孤皇后脸上蕴着一丝怒气,道:“你是来为他做说客的?孤难道没有给他留面子么?他还要孤为他退到何种地步?他还觉得委屈么?”
晋王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此事儿臣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