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所料不差,第二日,慕容伏允便带着几个随从,悄悄到了乐平公主府前,递了拜帖。
肖元元和乐平公主刚刚用完早膳,正在喝茶消食,便听到婢子来报,说吐谷浑的羌王登门拜访,并递上了拜帖。
那婢子将拜帖递到肖元元手上,肖元元略略皱了眉,道:“这拜帖是给我的?”
婢子应道:“是,羌王确实如此说,此来是为拜访肖氏商行主事肖娘子的。”
肖元元哼了一声,直接把拜帖丢到了婢子身上,不悦道:“不见!”
那婢子连忙拾起拜帖,道了一声:“是。”便想出去传话,此时乐平公主制止住了她。
乐平公主含笑看着肖元元,劝道:“慕容伏允是个狂傲之人,你要他上门给我赔礼,比杀了他还难受。”
肖元元哼道:“一个大男人,小心思倒是不少,他以为想进公主府的门就这么简单?
既然不想给你赔罪,那就不要见了。”
乐平公主顿了顿,道:“赔不赔罪倒是其次,或是就此赶走了他,你的打算岂不是落了空?”
肖元元哼道:“不行,就是要让他给你赔罪。”
“元元,大事为重——”乐平公主又劝道。
肖元元吸了一口气,冲着那婢子,坚持道:“把拜帖给他退回去,原话告诉他,我可不比乐平公主宽容大度, 我肖元元向来小肚鸡肠,受不得气。如今我听着吐谷浑三个字就上火,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哎呀,元元——”乐平公主笑着叹了一声,无奈地对那婢子道:“去吧,把元元的话——原话传给他,让他走便是了。”
那婢子道了一声:“是。”便速速退了下去。
那婢子一走,肖元元的脸色便缓和了下来,道:“赔罪就是赔罪,他以为换个由头就能蒙混过关了么?”
乐平公主道:“毕竟是羌部之王,让他与我认错,定是拉不下这个脸来,所以才绕过我,直接寻上你。”
“可笑,”肖元元冷呵道:“这里可是公主府,怎么可能绕得过公主,难道我见他时,还要公主你回避么?”
乐平公主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也是,不过——你昨日说的那些打算,倘若真把那慕容伏允气走了,你岂不是白忙一场?难道你当真想与吐谷浑交恶,失了这条财路么?”
此时,公主府外,那婢子缓缓将肖元元原话说与了慕容伏允,慕容伏允阴沉着一张脸,他也听明白肖元元的言外之意:乐平公主比较宽容大度,她比乐平公主更加难以应付。
所以,若想进公主府见她,必须向乐平公主赔罪!
他转身欲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且不说一旦肖氏停止向吐谷浑供货,会致使吐谷浑内部盐粮短缺。单单说那些吐谷浑的客商,可不尽是普通的客商,有不少客商与吐谷浑内各部王庭是有关系的。
倘若这次他不能让那些客商满意,只怕他即便回了吐谷浑,从王庭到部落,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更何况,他的王兄慕容世伏正想着杀他而后快,说不定借此联络各部,将他一举击杀,反而能趁机朝着大隋王朝邀功。
慕容伏允想着,汗毛不禁倒竖,站了许久,又转过身来,可刚刚那传话的婢子已然入府了。
慕容伏允只好向着门前侍卫再次递了拜帖:“外臣慕容伏允,数日前得罪乐平公主,今日特来赔罪。”
那侍卫接过,客气道:“羌王殿下稍候,卑职这就前去通传。”
清吉堂内,肖元元正慢慢地跟乐平公主解释,道:“世间但凡是谈判博弈,都是上下主次之分,所以才有甲方乙方之说。”
乐平公主问道:“什么是甲方?”
肖元元想了想,耐心地解释道:“强势者为甲方,拥有更多的规则制定权,而乙方大都只有服从,属于弱势。”
乐平公主听明白了,道:“这与你让慕容伏允赔罪有什么关系?”
肖元元道:“公主且看当下,我与慕容伏允谁是甲方?”
乐平公主勾唇笑了笑,道:“你有所求,你要向吐谷浑开拓新的生意,你还要遵循吐谷浑的规则,照道理来讲慕容伏允是甲方。”
肖元元点了点头,“可是他也有所求,而且所求之心,比我更甚。其实这场谈判,我们二人的地位是相当的,那么——我就要提前去抢这个甲方的位置。”
乐平公主想了一下,道:“你让慕容伏允赔罪,是为了打压他在这场谈判中的地位?”
肖元元点了点头,道:“必须让他赔罪,赔罪意味着低头,低头,便意味着理亏,低人一等。
他低头了,主动权就在我手上了。
倘若他不肯低头,我与其委委屈屈地做个乙方,倒不如与他一拍两散,改日想办法与他王兄合作,然后搞死他!”
乐平公主的脸色变了一变,道:“元元,你——”
肖元元微微笑道:“谁让他欺负我家公主,慕容世伏是生是死,今日便见分晓。”
话音一落,便看到方才那个婢子又走了进来,这次将拜帖递给了白鹭子,道:“禀公主,吐谷浑羌王求见,说是日前得罪了公主,前来赔罪。”
乐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