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日隼死了,死在天黎的看守下,没人看见是谁杀了他,漠北的使臣来带走尸体时,那尸体的胸口从后被人洞穿,曾经自由桀骜意气不凡的漠北之鹰死了,毫无生气成了一具新鲜尸体。
漠北使臣却不敢表现出诘问,甚至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他们期盼着天黎的皇帝能把他们放回去。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使臣,更何况天黎与漠北之间有了两年和平之约?
可这终究只是一个美好的幻影,漠北使臣心里明白天黎的皇帝要撕毁他们之间的约定。
战争就是这样,杀了来使不过是被后世在史书谴责,如果此时不杀大约会被说蠢。
格日隼被杀这件事在天黎的百姓间没掀起什么风浪,倒是让天黎朝廷的官员私底下想了许多。
谁能杀了格日隼?
有人说是青王为了报仇,也有人想到高位上的新帝,总归没有极大权势是不能做成这件事。
显然杀死使臣宣告天黎与漠北合约撕裂。
漠北,太后,白家,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太监渐渐让朝中人明白新帝打算做什么,此刻无论是谁站在皇帝要走的那条路上皆没有性命可言。
此时已经入夏,老百姓仍旧
生活在安乐中,觉得日子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烟火气息十足,酒楼里赞颂的也是新帝勤政爱民,天黎国富力强。
“将军,格日隼已死,陛下说要御驾亲征的事?”
此次朝堂上程璟当着众大臣说出了要攻打漠北的打算,对于攻打漠北,大臣们并无反对意见,可新帝亲征,大臣们一万个不愿意。
不仅仅是战场凶险,主要是他们觉得青王此人狼子野心,让新帝去了边关,新帝的安全谁来保证?
万一青王借机除掉新帝,嫁祸给漠北,谁又能说什么?到时候天下就真成了谢家的。
谢洹闻言看了眼谢洸,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陛下在想什么,他明明怀疑我,却还要跟着去御驾亲征。”他说着漫不经心玩弄几下指尖,脸上又出现玩味神色。
“将军是不会对陛下损害半分,属下只是担心……”
见谢洸拧眉,谢洹打量着他轻笑:“还能有让你这样烦忧的人。”
谢洸苦笑一声,看着谢洹颇为无奈:“陛下心绪莫测,属下担心陛下……”
“担心他对我不利,担心他谋划我手中兵权,让我死的名正言顺,悄无声息?”
谢洸闻言点头,他是这
个意思,现在谢洹手里的权势连他看起来都心惊忌惮,更别说是小皇帝,两人之间虽然有那层关系,可皇帝到底是皇帝,怎么可能不忌惮。
皇帝突然说要御驾亲征,这么冒险的举动,如果不是为了极大的利益,他实在想不出是为了什么。
谢洹摆摆手,换了了舒服的姿势斜倚在座椅上。
“你放心,陛下大约没空去御驾亲征。”
谢洸疑惑:“将军指的是白家,可白家不是已经被刑部定罪,秋后就要发配出去,算是已经定了,朝中的事陛下也暂可交给通政司和各部尚书,再说还有肃王和世子能在一旁协助……”
谢洸想不出陛下那里没空。
谢洹只是抬眸看他一眼,半晌看着外面说:“格日隼死了,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天黎怎么打算你觉得还是秘密吗?那些人暗处的人甘心吗?”
谢洸一怔,随机反应过来什么,确实怎么可能甘心,那些亡国旧臣看似消失的干净,实则一直在等待机会蠢蠢欲动。
如今能和天黎一战的漠北如今也要成为天黎囊中之物,眼看着天黎要统一这天下,那些人又怎么可能甘心?
如果此次程璟御驾亲征,绝对
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谢洸想明白后神色稍稍放松,恭敬说道:“属下让朝中的人上折子,在明日早朝上说一说这件事。”
接着他又说起上次肃王世子的事,说到这件事,谢洸又忍不住蹙眉。
“上次世子的事,属下查到最后确实是白家所为。”
谢洸脸上一副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白家人现在没功夫做这样的谋划,且这样破绽百出,明晃晃让他查了出来,白家是再寻一条死路吗?
谢洹冷笑一声,起身示意他要出去一趟,让人去备车。
半个时辰后,谢洹出现在刑部大牢。
赵宣跟在他身边:“谢兄来找白毅山是为了什么?”
刑部大牢昏暗腐臭,每走过一处,一处有人喊冤。
谢洹一路往关押重犯的监牢走。
“和白统领说几句话,你听着就是。”谢洹停下一瞬看向赵宣。
赵宣眼下青黑,神情憔悴,下颌尖瘦的厉害。
“宣哥儿,听说你在议亲了?”
谢洹其实知道赵宣在和刑部李侍郎的妹妹议亲这件事,也听说了赵夫人喝毒药这件事,知道他这个自小的玩伴这段时间过的辛苦。
可即使知道他辛苦,谢洹也管不了,
感情一事,不论是亲情亦或者是恋情都不是别人能插进来的事。
赵宣点头笑了笑:“是,和李兄的妹妹见过几面,觉着还不错。”
谢洹闻言跟着笑了笑,嗯了声,不再继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