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逸哥哥,带我们离开。”虚弱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泣。
萧怀逸背脊一震,扬起鞭子,将两人带离了马场。
场内场外,一片震撼,就圣上也被这一幕震惊了。
阿启的女儿竟然比他,有过之而不及。
这般的能耐,难怪她能忍受落花散的药性保持镇静没有堕落,若是儿郎身,只怕收了西凉也不在话下。
圣上自然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只不过皇家颜面不仅让他装作不知,还让他禁了流言。
这也是为何他不仅给她县主身份,还许那么多特权的原因之一。
为了弥补,也为堵了她的口。
好在巅峰高手从未离开大内,龙隐卫并不能察觉到莫东风的存在,圣上对凌未希只有亏欠。
比赛还在继续,萧怀逸虽极不愿再入场,可太子需要他,怀瑾也需要他。
帐篷里,匆忙赶来的太医,正在仔仔细细为凌景德检查。
而凌未希则瘫软在门口,缩成一团,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晚了哪怕一秒,或者是半秒,她的哥哥就会在她眼皮子底下,被马蹄重重踏在后背之上。
或背脊断裂,瘫痪一辈子,或不治身亡。
“县主,四公子只肋骨断了一根,休养两月问题不大。”太医出来回话。
凌未希呆呆的看着太医,空洞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还好还好!
泪水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凌景德穿好衣服走出来,不由分说将妹妹抱了起来,走向她的帐篷。
刚才的处境,如果没有妹妹…
他不敢想象,他将会面临什么,一切全都怪他!怪他大意轻敌,怪他自以为是,怪他目中无人…
怪他,又没有守住,对妹妹许下的承诺!
什么一切有他在,什么兄妹互相扶持,永远不让妹妹担忧。
都是放屁!
一直都是妹妹在护他!
“对不起,我错了。”千万言语只汇成一句,有气无力的愧疚。
凌未希知道,她与哥哥的注意力一直在萧怀玉身上,完全忽视了萧怀吉。
她也一样轻敌了。
她找不到理由去怪罪哥哥。
蹴鞠赛本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运动,受伤、残疾甚至死亡,也不是没有先例。唯一的区别在于,是意外发生还是蓄意设计。
萧怀吉那厮的时间点卡得太玄妙了,每一步都像是精心算计过的,动作又快又准又狠!
若不是她时刻关注着哥哥,她绝无可能发现他的小动作。
从前竟不知,他也是个高手。
也是了,不管他如何不打眼,身为皇子,又怎么可能是真的一事无成?倘若真是庸碌之辈,又如何能被萧怀玉看重?
“哥哥,不怨你,只怪敌人太下作了。”
此刻的凌景德真想自扇几巴掌,他宁可妹妹大喊他全名,再狠狠骂上几句,可惜妹妹没有。
“哥哥,太傅的人务必要监视牢了,如有必要…”凌未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是地狱来的厉鬼。
萧怀吉要防但还不足为惧,可太傅不一样!他常年身居高位,有头脑有实力更有人脉。
凌未希敢肯定两人早就联手了,萧怀玉的『献农之策』多半就是他投名状,而蹴鞠刺杀也绝对少不了他的手笔。
凌景德明白妹妹未宣之口的是什么,心慈手软,死的只会是自己。
箭在弦上啊…
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开始,往后还有更多的惊险等着他们。
皇权之争,万里伏尸路,历史都是为胜利者书写的。若太子输了,他们也不过是后人眼中的乱臣贼子,而已!
帐篷里…
兄妹俩的都有心事,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落叶可听声。
凌未希觉得头疼得厉害,她感觉再这样操劳下去,要不了几年,她就要白发馒头了。
凌景德看着妹妹,一直低着头揉按太阳穴,便自觉的坐在她身后,“哥哥帮你。”
自从长兄去世后,他也时不时会帮母亲按头,所以凌景德的手法极好,轻重适宜,比专业按摩数年的角角更甚。
因为是哥哥,她很信任也很放松,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凌景德将轻轻她放平,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他忍胸腔里传来的疼痛,独自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浑身散发的杀意与威压,将桠桠吓得直直跪了下去。
凌景德决计不能再这般藏拙下去了,这招只能惑敌,护不了妹妹。
他要入朝,要走到御前去,去权利中心翻天搅地!
就让他这个做哥哥的,站到妹妹身前去,去转移萧怀玉的目标吧。
……
凌未希这一觉醒来又错过了晚膳,可她没有让桠桠去拿膳食,只随意吃了几口点心就出帐篷。
她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天空。
今日的云层格外低,滚滚云朵排排列列,在夕阳的余辉下变成橘红色,格外壮观震撼。
看着如此美轮美奂的景色,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凌未希又抬头仔细欣赏起来。
这章没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