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门透气方格都是芙蓉纹路,屋内一把小花几罗汉榻,一套放置了水壶茶碟的大红酸枝圆桌椅,地上被一张极大的锦绣山水软垫铺满。
再往里看,淡青纱帐架子床,床上摆的是两个软枕,两套薄被,褥子瞧着便软和。
床前踮脚木台前两双木屐并排摆放,长柜一旁木架上备着两条面巾和洗漱用具,赵九向来细心,安排妥当。
“先歇歇。”谢意嫌自己外袍脏,解开腰带褪下外袍,给那小蛇激动坏了,连忙解开自己外袍,便也缠了过来。
谢意:“......如果我没看错,这罗汉榻上似乎可以坐下两人。”
“嗯。”蒋霁将自己贴近谢意,在他腿上坐稳,还将脸侧往他颈侧贴,“先生讲讲,那尤知县。”
“天天待在一块儿,你倒是真不嫌我烦。”谢意抬手拍了拍这臭蛇后背,“去给你的说书先生倒杯水,渴了。”
“好。”蒋霁噔噔噔的跑到圆桌边上倒了一杯水,又噔噔噔的跑了回来,递给谢意,见他几口喝完,问道:“还喝吗?”
谢意摇了摇头,蒋霁自己跑过去就着那杯子喝了一杯水,又黏过来了。
“等我想想。”谢意将小蛇后腰揽住,见他靠在自己肩上,还像哄小孩儿似的摇了摇身子,“这都十多年前的事儿了,事情还要从我进了千邶,恰好遇上那尤知县升迁入镇那日说起。”
......
人群在街边驻足观望,看的是那朴素入镇的几辆马车。
“这就是新上任的知县?”人群前方,一挎着菜篮的妇人轻声问道。
“是啊,听说是官家特意指派来的。”另一妇人闻言颔首,“其实从前那个王知县也不错,不知道这个尤知县如何,我可听说啊,那辽县的知县是个无恶不......”
人群之后,一清瘦白衣身影并未多留,他堪堪先这知县一步入了镇,腹中正饥饿,打算找个地方落脚,而后吃些东西填腹。
“儿啊!儿啊!”
人群皆被马车内这一呼喊惊得噤声,白衣身影停了脚步,看向那停下的马车。
最前边那马车车帘捞开,一中年男子头戴直脚幞头,身着青色大袖圆领袍,腰系革带,被车夫虚扶一把,大步下了马车,朝后边那发出叫喊哭泣的马车行去。
想来这男子定是那刚上任的尤知县。
马车前那知县与车内人交谈一番,眉头紧蹙,看向街边众人。
这尤知县拱手向人群,声音洪亮:“诸位乡亲父老,在下尤清,今日赶来山溪县赴任,府医未到,可小儿不知为何晕厥,不知可有能医在场?若有能医者愿意出手,尤某感激不已。”
众人小声哄闹一阵,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随后又陷入静默。
正当尤知县面色焦急又要开口恳求之时,人群中一女子高喊:“带他去医馆瞧瞧吧!”
众人中几人附和道:“快送去医馆吧,医馆不远!”
尤知县又拱手道:“可有乡亲愿意引路啊?”
“走吧,跟着咱们走。”众人都没闲着,成人群转身沿街前行,“前边儿的!去医馆!”
白衣身影被人群推着朝前,无奈跟着向前行进着。
还好那医馆离一客栈极近,白衣身影侧身离开人群,唤回了看热闹的掌柜,在客栈中歇了脚。
一碗三鲜煎蛋面下了肚,白衣身影才站起身,便瞧见了那尤知县怀中抱着一昏睡小儿,急急朝医馆外奔去。
妖气?
白衣身影立在客栈二楼围栏前,多看了那尤知县几眼。
“在哪儿啊?!”尤知县有些慌了神,抱着怀中大概十三四岁的小儿回身望那跟着出来的医师模样的人。
“刘医师方才出诊去啦!您出了这条街朝那山脚去,说不定能赶上他。”那医馆门前医师朝他喊道。
“多谢。”尤知县抱着那小儿便上了马车,随后一辆马车急急先行,朝那山脚而去。
众人视线送着那马车尾,白衣身影轻轻踮了脚,在飞檐之上轻踏几下,也落在人群之后。
“嘶。”白眉老医拧了眉,就坐在山脚一片荒芜之地的大石上,给尤知县怀里的小儿诊脉,“小公子这脉象,并无异常啊。”
“方才那医馆中医师亦是如此说。”尤知县闻言深吸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
“这呼吸亦是寻常。”白眉老医又翻开小儿眼皮瞧了瞧,摇了摇头,“怎的会无故昏厥。”
“可否叫我瞧瞧。”一清冽声音从后传来。
尤府众人和那白眉老医扭头看去,只见一白衣清瘦身影长身玉立。
“小道谢九冥。”谢九冥拱手道,“小公子妖气绕身,不知公子可是七月十五前后出生。”
尤知县与马车内捞开车帘的妇人对视一眼,见那妇人颔首,便将怀中小儿扶稳,拱手回到:“小道长,如此还劳您一瞧。”
谢九冥这才上前,蹲在尤知县身前,双指探上小儿眉心。
妖气几近入心。
“不知小公子平日是否夜中梦魇,哭嚎不止?”谢意心下了然,抬眸朝尤知县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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