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在呢。”
宁熹元的心情居然有一种诡异的宁静。
“对不起。”
宴祁安抱着宁熹元的手臂逐渐收紧,这三个字平静的可怕。
宁熹元拽了宴祁安一根头发,语气随意:“又哪里错了?”
宴祁安有时候总是想的太多。
小小年纪,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宴祁安顺着宁熹元揪头发的力道抬头:“戮渊不该对着宁宁。”
那是她送的。
剑尖永远只能对准外人。
这辈子...只有宁宁不是外人。
宁熹元无奈耸肩,旋即双手捧着眼前的脸咧嘴一笑:“蠢货。”
“你就算把它插在我身上我也不会生气。”
手心还感受着少年脸颊的温度,她猝不及防对上那双湿润的眸子,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不会生气吗?
宁熹元难得生出一丝心虚。
她是想死没错。
但那天晚上宴祁安将剑尖对准她,她不会生气吗?
不会吗?
宁熹元好似能听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很大、很吵。
非要刨根问底的话——
会的。
她会生气。
所以不得不重新审视她和宴祁安之间的关系。
宴祁安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复杂。
宁熹元才是货真价实的主导者。
话题和情感的走向永远只有她能把握。
现在...离题万里。
宴祁安恍惚中,视线落在少女微微上扬的唇角。
酸涩在心底涌起。
他张开双臂,将宁熹元死死摁进自己怀里,完全包裹笼罩。
做不到。
他这十九年来杀人无数,但杀宁熹元他做不到。
根本...
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他甚至连设想都不愿意。
还好,还好他卑劣又自私,他不是君子,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他不愿意再信守承诺。
“宁宁...”
这两个字伴随着黏黏乎乎的吻轻留在少女的脖颈。
“对不起。”
还是那三个字,很轻,几乎随风散去。
对不起...
他太自私了。
宁熹元轻叹了口气,她同样抬手环住了少年的腰,手掌上移,安抚般地轻拍他的后背。
“没生气。”
她随口敷衍。
脑子很乱,懒得去思考宴祁安的情绪。
“宁宁...”
如果必须成为没有思想和意识的傀儡。
那他只能接受一个主人。
宁熹元。
只有她才有资格掌控他的一切。
宴祁安贪婪地呼吸着周围熟悉的甜味。
睁开的双眸之中压抑着无尽的杀意。
十九年来他竟然毫无长进,依然被人踩在脚下,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想要更强的欲望无法抑制,更加强烈。
-
因为在等空桑的人,所以宁熹元和宴祁安又在妖族住了几天。
期间殷洺来过。
主要是问宁熹元和宴祁安有没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恢复理智的至尊境和那个傀儡少年不同。
十九岁的年纪,至尊境?
上灵界那些话本都不敢这样写。
想必也是心狠手辣、手段非常之辈。
直到殷洺走到花园时,看到少年修长的双手在剥各种灵果的皮时,他愣住了。
两个人的对话隔着假山依然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笨死了,甜的和酸的你分不清楚吗?”
“你蠢你蠢你蠢,我就是故意的,酸死你,让你懒。”
“......”
殷洺站在两人不远处,有些恍恍惚惚。
这到底是什么低级幼稚的吵架方式!?
他自从不穿开裆裤后都不这样吵架了。
“殷洺?”
宁熹元给了宴祁安一拳,抬头将目光落在殷洺身上。
空桑的人这么快就来了吗?
殷洺如梦初醒,他大步向前走。
空桑的人没来。
他就是来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刷刷脸献献殷勤罢了。
还没走近,一道冰冷的视线就已经让他脊背发凉。
是宴祁安。
与傀儡不同,人是有感情的。
所以殷洺看到了那双眼睛中犹如实质的戾气和杀意。
“嘁。”
宴祁安拿起旁边的手帕,擦掉手指上残留的粘腻汁水,冷笑。
“你还真是多变,前几个月不是还讨厌蛇?”
他拿眼睛瞪宁熹元。
那天晚上,她明明说了不喜欢蛇!!
既然讨厌蛇,为什么妖族那么多皇子偏偏要和这条愚蠢的蛇合作。
宁熹元:“胡说,我看你就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醒。”
宴祁安:“...你嫌我老!!”
殷洺吞了一口口水,又开始浑浑噩噩了。
强者的世界难道就是如此简单?
大道至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