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熹元笑。
她面对着李昌言，单手结印。
脚下的传送阵亮起耀眼的光芒，刹那之间，少女消失的无影无踪。
光芒散去，地上古怪复杂的法阵符文也一同散去。
“......”
“......”
沉默蔓延，震惊无声，但是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
在他们面前凭空消失。
就算他们是死士、就算他们是暗卫...
就算他们早就已经看淡生死，随时准备为李昌言献上生命。
但是这一幕，依旧让所有人的心脏都受到了震动。
这...这真的是仙人吗？！
李昌言一把推开前面的暗卫，踉跄着几步走到方才少女站立的地方。
他拔出剑，狠狠朝着地面捅去。
没有暗道。
这地面是实心的！
那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李昌言顾不上帝王威仪，发疯般的在原地嘶吼。
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了，他过的那么惨，从没有得到所谓的神明赐福。
从他跪着爬了八百台阶，膝盖磨出血都没有挽留住母妃的生命时，他就知鬼神之说是愚弄世人的无稽之谈。
绝对是什么把戏！绝对不可能....
李昌言为之疯狂，殿内的数十名死士暗卫都静静矗立，如同没有情绪的雕塑。
就在此时大殿的门“砰”的关上，巨大的声响震的地上的灰尘都在抖动。
数百根蜡烛颤抖着熄灭，又重新燃起。
而此时，白衣少年的出现，在这一片黑之中显得十分扎眼。
少年气质如兰，与世隔绝般的让人本能地生出了敬畏之心。
“是你？”
李昌言在惊讶之后回过神来， 猛然上前了几步。
宴祁安脸上的笑容温和无害，开口时，声音温和没有棱角，像是被打磨的光滑圆润的美玉：“是我。”
少年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短剑的剑柄上。
那煞气冲天的短剑在少年腰间竟然毫无违和感。
“她呢！”
“她去哪里了？”
李昌言冲了上去，但是几步之后，他又生生停了下来。
他见识过少年的身手。
于是他的死士和暗卫又聚拢在一起，将李昌言团团围住，保护在身后。
“她？”
“她回临仙城了。”
宴祁安笑着，回答的迅速又自然，只是温和的声音中泛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说话间，垂眸，轻轻擦了擦指骨上的血迹。
那是在魔域留下的，还没来得及清理。
就知道！
又不等他！？
临仙城？
李昌言皱眉。
他们玄都国没这个地方！
宴祁安垂下了双手：“我倒是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珠圆玉滑的声音落进每一个人心里，都只叫人心旷神怡，忍不住想要亲近。
“请问——”
“她为什么没杀你？”
什么？
刚刚，这个看起来天仙一样的少年说了什么！
这样的气质、这样的语气，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了说话的内容。
宴祁安上下打量着李昌言，眼底满是审视。
他也没看出李昌言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
”放肆！“
最先回过神来的李昌言又一次发出愤怒的声音。
藐视天威！
社会毒瘤。
于是那些死士抽出了长刀，只等一声令下，就把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剁成肉酱。
宴祁安微微颔首，嘴角的笑意加深。
”放肆？“
他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
旋即抬手，指尖上缠绕着黑紫色的魔气，如同灵蛇一般游窜。
紧接着无数紫色的魔气从地面涌出，如同会动的绳索，从人的脚踝攀爬，直到将人五花大绑。
”唰！“
少年指尖颤动，那些将李昌言团团围住的死士分崩离析，被魔气扯的七零八落。
甚至有一个...
”砰！“
一声，直接炸成了血雾。
李昌言终于收起了愤怒，他已经开始害怕了。
恐惧从心底升腾，他踉跄着倒退了几步。
少年身上溅了血，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浴血修罗，一步一步逼近时，连周围的空气都缠绕上了死亡的气息。
“她倒是莫名其妙的善良。”
“那我也饶你一命。”
李昌言瘫倒在地，宴祁安便微微俯身。
挥手，一条黑色的影子钻进了李昌言的嘴里。
那个不久前还颇具威仪的帝王此时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滚在地上，十分狼狈。
宴祁安就在这样的尖叫声中离去。
只是在跨过门槛时，轻抬右手。
“砰！”
“砰！”
接连的声响，里面好像炸烟花一般血雾弥漫。
尖叫的声音更凄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