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那规划,也就只有让他赶快略过了而已。碍着是至爱亲人的缘故,不敢也不想,破了你的面子。东莞城里,能够出了这么一个俊杰,也是东莞人的福气吧。”
“跟他有好多次,在东莞大酒店里,膝足彻夜聊过。我跟他说,你这样,处处出人头地大包大揽,一锤子定音,难道就不怕日后得罪于人吗?”
“说得好,从我们几十年的经验看来,这天下局势,都会随时随地千变万化。”
“一旦有哪天,从什么地方,又蹦出来了一个新花样,人又如何能做到独善其身?如果碰到了不能接受的结果,又考虑了吗?你知道吗,他沉吟不语良久了之后,是怎么对我说的?”
“他怎么说。”
“人生真的是何其短暂,又何其漫长。谁能知道,自己有多久日子。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来?只要在有生之年,能全心全意,为这片生我养我,我又爱的土地。也为了这块土地上,我要报答的人,就这样走下去。”
“感情丰富。”
“我这个人一不念家,二不思室。不置田,不买地。银行无存款,家中少余银。三亲不顾,六眷不睬。纵然有什么千变万化,也不会殃及鱼池。如果有谁非要置我于死地,那怕就是身陷囹圄,认为自己有作为值班了,也是死而无憾。”
话说到这里,听得冼浩然只有目瞪口呆了:
“想不到,你一个局外人,对粤港澳大湾区,对于这里的人,对他,倒是挺有了解研究的!”
“不敢!”
“我也是受老板对这里不断的巨额投资,相当慷慨的馈赠。”
“对,你们这种动作,有点出人意料之外的生猛。是让我有点不可理解。”
“简直是对这片土地,无以复加的爱,有所影响吧。可是我敢肯定,海外有多少人,就是盲目地,看待这种表面的不发达。由此而失去在东莞城,在粤港澳大湾区,投资发展的最好机遇。”
“你还不知,以前是学而优则仕。现在却是干而优则士。看到他这里,干得风生水起,成绩傲人。上面多次来了人,要让他上干大事业。”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再说人家也需要人才,对他来说,可是个好事。”
“你错了。”
“据说,面对着一次又一次伯乐式的谈话。这人却丝毫不为所动。放弃了多少人梦寐以求往上的愿望。一次次拒绝了人家好心。”
“这也是个让人想不通的谜。”
“面对问题,他总是一遍又一遍地说:‘自己不够条件。一个人有的裆,应该是知道的,只能穿的裤子。或者就说,我在这里,指挥一下麦救济,麦求富,麦妙娟,阿洪几个才洗脚上田的农民。”
“也是实话。”
“那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妥妥贴贴。你们要是我再往前去,那就会乱了套。”
“为什么,就不能够往前呢。”
“比如说,一个人,他只能当排长,要是你给他一个营,那肯定会打败仗了。”
“这话,也说正确。有人就是这样子。”
“总要弄得人家,不知接着下去说什么好。才搞得上面来的那些人,一次次的是乘兴而来,沮丧而归。”
”少见。不过也正常。”
“讲得太对了。就为了这事,他妹妹还劝过了好多次。可是他的那妈妈,也奇怪的狠,居然和他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老太太,也是这样态度?”
“硬是个怪人,也坚决不让,他离开东莞城。你和他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还不晓得他妈妈的性格?”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去过他家?”
“什么,你没有去过他家?”
“你哪次看到,我去过?”
“那你怎么给他西装?”
“西装?说来话长。我们厂子开业时,看他没有好衣服,才专程去了那边的商场,买了送给他的。事后,他硬是让麦妙娟,帮着给了钱。”
“一件西服,也硬要给?”
“他不光是这样。还有一个动作,是怪事,不过也是好事。”
“什么事。”
“就是不财不色不昏。”
杨中华惊奇地说:“你总结的,叫做不财、不色、不昏?”
“先跟你说一说这不财。我,别说长城内外,大江南北。也走过了好多地方。也见过像他这样的人。再说你也来了有这么久,看到有哪个老板,进过他的家门?投资建厂的老板,连他的屋门,朝哪边开,都不晓得。”
“这个我有点晓得。哪一单工程,能少了多多少少的回扣?他就回回开宗明义,硬是要别个,把那数目,直接放到价格上去。自己一分钱,都不会沾边。”
“再讲一讲那不色。我问你,东莞城这里,有多少卡拉ok?洗脚城?桑拿浴?你又看到他,去过几次那些地方?就说卡拉ok吧,他永远只是一开头,陪了客人去。进得门来,开口就是一首腾格尔的《天堂》,那是声情并茂,荡气回肠。一唱完了,买了单了。你还能看到他人的影子,在什么地方?”
“走了?”
“当然。最好玩的是,我们几个朋友,故意安排了好几次,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