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桂枝看着突然出现的姑娘,那一身嫁衣好漂亮,她知道今天有人结婚。
姐姐就是想让她去勾引这人的丈夫,当时她只感觉晴天霹雳。
姐姐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那是不知廉耻,那是贱人才做的事。
而姐姐就让她那么做,当时她都怀疑眼前的人不是姐姐。
苏今夏来到孩子身边掀开盖在身上的床单,那腿上的烫伤触目惊心,上面抹着厚厚的锅底灰。
抬手摸孩子的额头热得都烫手,不用量已经断定是高烧了。
“这是发烧了。”
“啥,发烧了!”吴桂枝急了,“那还是得送医院。”抬头看大姐,
“还是把小娃送医院吧!再这么烧下去,人烧傻了可怎么办。”
“没什么事,只是发烧而已,想当初我发烧也挺过来,我儿子也一定能行。”
吴桂香脸上挨了一巴掌打断她的风言风语。
打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苏今夏。
“你真不是个东西,你受过的苦就要让孩子受一遍,孩子要是挺不住死掉了,你只会说他命不好,就该死!”
“你凭什么打我?”吴桂香捂着被打的右脸,看到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屋子里外面都是人,她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老天爷怎么会有人这么坏,进了家打人,这是想把我欺负死!”
“老周家的,你这样是不对的,孩子都这么严重了,你不给他送医院,你是想让孩子死啊!”
“就是啊!哪有你这么当妈的!你们听说过锅底灰可以治烫伤吗!”
“没有啊!上次我女儿手被烫了个包,把我心疼得不得了,带到医生那里,医生说等泡发出来才行,那几天我觉都没有睡好,不吃不喝,直到女儿手上的泡被挑掉了,人没事了,我才踏实。”
“烫伤会留疤的这么大的伤口,不知道留多大的疤,孩子真是糟老罪了,伤口发炎是要死人的,又抹了这么多锅底灰,这是把孩子往死里整啊!”
听着大家的指责,吴桂香立刻解释道,
“我小时候受伤摸的也是锅底灰这不没事吗?我活得好好的!”
“蠢货,那是你命大!”苏今夏一把将孩子抱起,“这样的情况必须处理伤口,你要是敢拦着,我就踹你!”
吴桂香想伸手抢孩子,听到会被踹手又缩了回去。
反正不用她花钱,大家鄙夷的目光让她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可是她小时候就是这么硬扛活下来的。
怎么轮到儿子这里就不行?
再说她觉得孩子肯定能挺过去的,只烫伤了那么一点点,有什么大不了的?
随着人群的散去,她一屁股坐在了炕上。
吴桂枝焊铁不锈钢地看着姐姐,“锅底灰能治病吗?我拦着你还骂我。”
“我的傻妹子,咱们小时候不都这么活过来的。”吴桂香眼神坚定还是坚持自己的信念。
“那是因为爸妈不想出钱给你治,这点你就想不明白吗?为什么大哥生病,妈妈就能给他买药吃,而你就不能?”吴桂枝早就认清了家里的重男轻女,偏偏姐姐有个拎不清的脑子,
“你就不想想是为什么!”
“因为大哥是男娃,是要给家里传递香火的,他生病必须花钱治!”
“那你就不是人?”
“你这话问得,我怎么就不是人了!”
“人死了就活不了了,你不知道吗?”
“这话说得,我怎么能不知道?”
“那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活着,有病就上医院,而不是在家硬挺着,命只有一条,挺着挺着就死了!”
“我……”吴桂香被妹妹顶得无话可说,确实她就是不甘心,为什么自己小时候过得那么不好,轮到孩子就可以幸福地活着。
有时候她挺嫉妒自己的孩子,就算她不疼爱,婆婆很疼爱。
老是偷摸地给孩子煮鸡蛋吃,别以为她不知道,以至于只要他们对孩子越好,那她就对自己家里人越好。
大哥大嫂从刚开始对她不重视,到后来每次回家,都特意跑到村口去接她,回家洗手的水都是热的。
这些不都证明,她选择的没有错吗?家里人对她也蛮重视的。
吴桂枝深知叫不醒装睡的人,索性就不管了,
“你好自为之吧!你就等着姐夫回来收拾你!”
说完转身离开,她要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赵越领着周柱子进医院,就看见早上那个小姑娘从眼前一闪而过,心里猜测孩子多半是送到医院去了。
吴桂香刚出门口就看见丈夫回来,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周柱上前一把抓住她衣领,“你个蠢货,怎么当妈的!孩子烫伤了,不送医院,你放在家里干什么!等死吗?”
“你不懂,上医院要花好多钱,留着钱干什么不好,我小时候也被烫伤过,那胳膊上的伤疤你也看到过,就是用锅底灰涂的,时间长了结痂就好了,哪用得着那么娇贵!”吴桂香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眼神越来越冷。
“钱钱钱,老子亏过你吗?挣的钱全都给你花了,结果孩子受伤了,你不送医院,脑子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