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刀疤。
一条狰狞的刀疤。
自上而下,从张梨花的眼角划破脸颊,近乎暴力的撕毁那张脸,又将其双唇分作四瓣。
众人见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杨凌眸光闪烁不停。
雪花落在刀疤上。
张梨花冷冷看着杨凌,忽然又笑了。
这一笑,刀疤就像条长蛇般翻动起来。
“太子殿下,这般模样,可还能叫做千树万树梨花开?”
杨凌语滞。
“这一刀几乎杀了我,若不是燕王,我焉能有今日?”
“如今他蒙难,我岂能不救?”
张梨花眼神坚定,眼中没有丝毫的悔意。
杨凌深呼一口气,心想这娘们虽然叛变,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烈性女子。
他沉声道:“放心,孤不会杀凉州百姓,也不会杀你。”
“相信你父正率兵来救,你也是孤最好的武器,岂可杀之?”
武器?
什么武器?
张梨花大惊:“你要做什么?但可杀了我,何必使你那阴谋诡计害我父亲?”
杨凌轻轻抬起张梨花的尖俏下巴,细细看一番,心想若是没有这道刀疤,倒也是个清秀可人的美女子,真是可惜了。
他笑道:“阴谋诡计?其实孤最喜欢的就是阴谋诡计,并不以为耻。”
“现如今你父率大军前来营救,凉州兵马即便是在杨战手里也肯定不喜欢任之驱使,且害怕你被我杀了处处掣肘,父皇安矣。”
张梨花冷声道:“但以你五千人马,终究难敌我父亲的大军,看来你这决策并不高明!”
话音未落。
却听战马嘶鸣。
十几匹骏马自风雪中而来,停在杨凌身前。
“禀太子,大军集结完毕,随时待命!”
杨凌起身道:“出发!”
出发?
张梨花更惊,不由得看向杨凌,满脸疑惑。
凉州城居高低,易守难攻。
除非向杨凌的先登营这般能够人人先登城楼,普通兵马焉能破之?
守着这城,虽然父亲杀到,城内百姓里应外合,凉州城迟早被破,但在这期间杨战那边就有忌惮,皇帝就是安全的啊!
这人为什么还要率军出动?
他要去哪里?
“你要做什么?”张梨花忽然大喊。
杨凌翻身上马,在张梨花身后一提,便将其揽在怀里,随之笑道:“你父亲、杨战、哈丹,看似铁通一块,其实各怀鬼胎。”
“你父亲看不起哈丹,杨战利用你父亲,哈丹更是想当中原之主与杨战起利益冲突。”
“如今你父率大军来此,孤率军攻打云梦关,一击便可破之!”
嗡!
张梨花闻言当即瞪圆了眼睛,脑中嗡鸣不止!
他竟然要主动出击!
好大的胆子!
“你疯了!”
“云梦关至少还有二十万大军,单凭你五千骑怎么赢?”
杨凌伸手揽住张梨花那柳腰,伏在其耳边道:“这不是有你嘛,你猜猜那些凉州兵马看到凉州大小姐到了,是听你的还是听杨战的?”
张梨花当即呆住。
再看时,却见杨凌的手下们正在换上凉州士卒的甲衣。
……
云梦关。
自张大虎率军回凉州救人,此去已经半月有余,却始终不得消息。
漫天的大雪下个不停。
杨战和哈丹焦急的情绪已经达到顶点。
哈丹望着门外大雪,沉声道:“我等的粮草可不像魏国大军那样多,再等几天,恐怕就要消耗一空了。”
“外加大雪封路,年关将近,万一皇帝不想打了往南方一撤……杨战,再不攻崤关,大势去矣!”
杨战眉头紧锁,问属下道:“胡国公可有消息?”
“殿下,还没有!”
这段时间。
杨战从刚开始的喜悦,变得逐渐冷静,消沉,到现在一颗心早已沉入谷底。
凉州此去云梦关并不远,大军全速奔驰,先头部队不出三日便到啊。
但半月有余不给消息,让杨战头疼。
“杨战!”哈丹冷喝:“难道你真要错失良机?”
嘭!
杨战闻言怒拍桌案。
“那就打!”
一声令下,大军出击,直击崤关!
便是逼急了杨凌,杀了张大虎全家上下又如何?
做皇帝的机会,可就只有这一次!
于是在这一日,崤关关门被叩响。
其实这段时间,关内上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杨战率领大军处于优势却不进攻。
而在等到杨凌攻破凉州的消息传来后,全军上下也随之释然。
还是太子有想法啊!
率领那五千人来援与杨战硬碰硬定然对胜算加持很小。
可若是以小股兵力带走张大虎的数万大军,那就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而且凉州易守难攻,那边肯定能拖住张大虎很久,这段时间,就要看关内将士们的发挥了。
此刻大堂内,大小武将分列两旁,皇帝独坐高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