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们了,水无小姐。”
美术馆门口的日卖电视台转播车旁,一位工作人员见水无怜奈和摄像师平安归来,立刻殷勤地给他们递水。
“谢谢。”
水无怜奈笑着接过,当场拧开盖子喝了几口。
“怎么样?”那位工作人员又替摄像师接过肩上沉重的设备,“铃木董事长是什么态度,你们有没有拍到那颗蛋?”
水无怜奈摇了摇头:“有点不方便,有好几位为那颗"回忆之卵"来拜访的客人,其中甚至有美国和俄罗斯的外交人员。”
工作人员一怔,求证般地看向那位唯一跟上去的摄像师。
后者同样一脸无奈:“有那些人在,铃木董事长看着也很为难,我们不敢强求,只做了简短的采访。”
这次节目负责人坐在车上,车门大开着,他听完他们的话叹气道:“那就算了。我们现在回酒店,大家好好休息,开幕仪式才是这次的重头……水无,回去后再整理一遍采访稿,你明天的工作绝对不能出错。”
“是。”敬业的女主持应道。
几人上车,转播车开走。
他们预定的酒店离美术馆不远,同样隶属于铃木财团。大约五分钟后,车在一家气派的豪华酒店前停下。
负责人最先下来,水无怜奈不急不缓跟在后面。摄像师是除司机外最后一个下车的,他的脚刚踏上地面,突然警觉地抬起头。
“谁?!”
他的声音让周围同事们同时一惊,水无怜奈最先看向他,然后去看他盯着的那个方向。
那里没有人,只有一只鹰从低空飞过。
“你吓死我了。”之前给水无怜奈递水的工作人员拍胸口:“浪川,你是因为早上被鹰碰了一下,有心理阴影了吗?”
他说的是他们刚到铃木美术馆时发生的事。当时他们下车后,有只老鹰朝他们飞来,摄像师浪川首当其冲,在他抬手格挡时,手背被鹰翅膀拍了一下。
由于没有抓伤,不需要去打破伤风针,几人都没当回事,继续工作。
浪川眉头一跳,眼里闪过不满,只是对方比他早入职、是一位职场“前辈”,他勉强笑了下:“抱歉,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经过这段小插曲,日卖电视台一行人进入酒店。
这是出差,电视台方面虽然承包住宿费用,可给他们预定的房间一般,是三楼几间普通的客房。
水无怜奈是在场唯一的女员工,她独住一间,行李在上午抵达时就放进去了。
她走到门口,拿出房卡贴在把手下方的读卡器上,“滴”地一声,上面的指示灯变为绿色。
她放松地舒了口气,然而在她伸手握住门把、即将把门打开时,她的动作忽的一顿,瞳孔骤然紧缩。
“水无,好好休息,我们晚饭时再见。”房间在她隔壁的某位同事也在开门,见她还没进去,笑着对她说道。
“好。”
水无怜奈立刻恢复完美的笑容回应。
目送同事的背影消失,她在内心深吸一口气,无视把手上那根不起眼的、仿佛是被恶作剧孩子缠上去的黑线,进入房间。
普通客房面积不大,两张床就占据大半空间。一个人正坐在桌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笔记本电脑。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幸好现在是白天,水无怜奈依然能看清对方的模样——相貌中上,黑衣黑裤,三十岁出头,下巴胡子没有剃干净。
电脑的屏幕光照亮了那双棕红色的眼睛,这是他身上唯一的暖色。他眼底下有淡淡的青黑,整个人看上去颓废而疲惫。
“格伦。”
她轻声喊出对方的代号,走到桌边。格伦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两人一起看着屏幕上的资料。
那是一个留着三七分头的青年男人,穿着绿色外套和粉紫色衬衣,笑容张狂,旁边是他的履历。
“接触到他了?”格伦问道。
“嗯。”
属于女主持人的温柔微笑从水无怜奈身上迅速褪去,黑衣组织成员基尔冷漠地凝视着照片上的寒川龙。
“我趁着采访的间隙和他搭话,并且已经约好了第二次见面的时间。”
……
两周前,朗姆向琴酒提出暂时借走基尔。
很多人知道琴酒和朗姆关系不好,但他们到底没撕破脸,借手下执行任务这种“小事”当然不会拒绝,于是水无怜奈很快到了朗姆那边。
她当然没见到那位二把手,朗姆是通过变声器和电话下达命令:让她想办法接触日卖电视台的前战地记者,寒川龙。
接触他的目的是什么,之后要做什么,这些朗姆都没告诉她,只说让她认识对方,掌握一定行踪,之后的事由格伦负责。
格伦是朗姆心腹,接手的都是重要任务。得知自己这次的搭档是他后,原本还认为不算难的水无怜奈,意识到朗姆的目标恐怕不简单。
他到底要做什么?
内芯是个卧底的水无怜奈迫切想知道组织的企图。
这次和过去不同,平时多疑到堪称卧底最大敌人的琴酒,竟然给了她一个能去试探的机会——昨天晚上他打电话给她,在汇报情况后,他让她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