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户中央大厦外的那条马路上,风见裕也满头冷汗。
在川尻议员“中枪”倒地后,他和另外两名公安一起待在他身边,走了一整套标准的“遇到袭击怎么办”的流程。
直到耳机里传来动静,他才停下。
【组织的人已经撤走了。】
风见裕也做了一个计划前就预定好的手势,告诉身边两位同事这个消息。
两位同事放松下来。
其中一人手上血迹斑斑,全是血袋破后流出的人血,是刚才查看川尻议员情况时沾上的。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传来动静,抬头看向那边。
伴随“滴唔滴唔”的声响,一辆救护车出现在马路尽头朝他们驶来,刷地一声停在四人身边。
做戏要做全套,在后车门打开、急救床被放下后,三名公安警察快速把低垂着头的川尻议员架上去。
“我一个人跟去就行,其他人会跟我会合,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善后。”风见裕也看了看爆胎的车和地面上的血迹说道。
另外两人飞快点了点头。
救护车车门一关,很快扬长而去。
那名手上满是血的公安看了看周围,寒风吹在他的脸上,他感到自己的后背衣服都已被紧张的汗水浸透了。
他又握了握手,感受掌心的黏腻感。接着转头,目送那辆开向警察医院的救护车消失在视野里,嘴里喃喃自语。
“应该没问题了吧……”
……
救护车里,风见裕也坐在左边的位置,他顾不得擦额头上的汗,扭头看向车内的另一人。
那个男人身材高大壮硕,明明不到五十岁,头发却一片灰白,右脸和右眼部位处有严重的烧伤疤痕,完好的左眼正紧盯躺在中央的川尻议员。
“黑——”
风见裕也的话还没说出口,眼前的男人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连忙闭了嘴,看到对方拿出一个机器,对着他和川尻议员全身扫描一番。
扫描的过程里,机器外壳的灯始终是绿色——表示没有扫描到异样信号源,这里没有窃听器、发信器等设备。
男人微微点了下头,风见裕也这才重新开口,补充完刚才的话。
“黑田管理官,您怎么亲自来了?
他的声音相当恭敬。
黑田兵卫,表面的身份是外地某警察本部搜查一课课长,实际上是警察厅警备局警备企划课幕后理事官。
十四年前,他前往美国时被卷入一场黑衣组织制造的凶案里,昏迷十年之久,四年前才醒来。因为这段经历,警察厅上层让他成为零组的负责人之一,负责调查黑衣组织,是降谷先生的直属上司。
今天下午本来有公安会议,所以黑田兵卫才从外地来到东京,只是没想到爆发数起严重事故,导致会议被延期了。
“德川制定的假死计划太冒失,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黑田兵卫对另一个负责人毫不留情地点评,接着他看向川尻议员,脸部的伤痕导致他本就粗犷的面容显得更狰狞。
“这就是降谷紧急传讯里说的,涉及组织对国家级重要实验室的计划的议员?今天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
风见裕也想起川尻议员的事一直由德川管理官、也就是诸伏先生的上司负责,黑田兵卫并不清楚,于是连忙把今天所有事说了一遍。
“……降谷先生根据手铐,推测出议员其实留在医院内,并根据伤情信息锁定小林教授,而我根据裤子很快找到了人。”
风见裕也说完顿了顿,补充道:“对了,他还让我们加大对言峰乔娜的调查!她可能和这次组织袭击有关!”
她刚采访完小林教授,隔天他就遇到事故,降谷先生认为她可能有问题。虽然他对杀了她姐姐感到愧疚,但对她的戒备丝毫没有放松。
当时风见裕也不确定黑田管理官在哪,就把这个诉求先转告给德川管理官,但对方认为问题不大——言峰乔娜这些天一直在公安的监视下,对手机电脑的监控和对人的跟踪,都没有显示异常。
风见裕也无法强求上级,只能发消息询问这些天负责跟踪的那名同事,接着就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假死计划。
说到那名同事……
风见裕也摸了下自己的手机,有些奇怪。
明明回个消息就是几分钟的事,为什么对方还没有发来?是被其他什么是耽误了吗?
“这点降谷跟我说过,我已经派其他人去找她和负责监视的人了……”
黑田兵卫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看向议员,眼神变得锐利。
风见裕也注意到这位上司的上司的眼神变化,下意识转过脑袋一起看去,然后他对上了一双浑浊的眼睛。
“!”
风见裕也站起身,愕然地瞪着睁开双眼的川尻议员:“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川尻议员刚经历过手术,整张脸包着绷带,身上穿着那件带血的卫衣,躺在急救床上的样子非常虚弱。
风见裕也注意到议员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挣扎着说了什么。因为他没有掌握唇语,所以没有看懂。
可他身边的黑田管理官脸色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