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看着那杯饮料,阴冷的目光滑到青柳彬光脸上。
青柳彬光化妆成女性时肤色很白,脸颊几乎没有血色,看上去就像一抹随时会消散的幽灵。
琴酒又观察了周围情况。
服务员站得远远的,在他坐下后没有过来送上酒单,看来是青柳彬光提前交代过什么。
青柳彬光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看向琴酒,略带歉意地开口:“我点的酒没上来,你先等一下……真是辛苦你了,工作那么忙还要特地过来一次。”
琴酒向后靠了靠,脊背没有贴到椅子上,他维持着随时可以进入攻击的状态,没有丝毫放松。
想到邮件里的内容,他直奔主题:“你要去莫斯科?”
青柳彬光点点头:“毕竟是学校的集体活动,我虽然只教音乐,但好歹是个老师,肯定得参加。”
“真是悠闲,但你别忘了……”
琴酒发出冷笑,同时目光朝下扫去。
他们都知道他在看什么。
……
琴酒和青柳彬光认识十四年之久。
但他们不是那种天天腻歪在一起的幼驯染或好友,两人聚少离多,非任务很少交流,所以很多时候,他根本看不透对方在想什么。
在酒吧的灯火下,琴酒再次盯住青柳彬光的脸。
从那张脸上,他看不出一丝对死亡的恐惧,或是对自由遭到限制的愤怒与憎恨。
从接受那位先生的管控命令并执行开始,琴酒就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比青柳彬光本人更挂心他的生死。
今天青柳彬光没有戴那对和戈德瓦塞尔如出一辙的碧绿色的美瞳,那双眼睛呈现出本来的浅棕色。
那是遗传自母亲的瞳色。
如果青柳彬光是去别的国家就算了,偏偏是……
琴酒心里更烦躁,耳边是青柳彬光仍然若无其事的声音:“那位受很多人热情追逐的女士,在那时也会前往那里,我得完成我的兼职工作。”
“你的本职工作都没有完成。”
琴酒
换成组织其他人,哪怕是胆子比较大的那些,在这种时候都会老实闭嘴,但青柳彬光只是轻快地笑着。
“我没忘,在准备了。”
他说着又喝了一口茴香味气泡水,可能是见琴酒表情实在吓人,他语气正经了点:“这次出行已经得到boss许可了。”
听到这句话,琴酒没觉得“你都得到boss允许了还来问我是不是耍人”,更没有去问他们间到底是怎么谈的,神色终于恢复正常。
青柳彬光放下杯子,继续道:“接下来就是和同事制定详细的旅游计划。”
“波本也要去那里?”
因为周围没人,再加上确定附近没有窃听器,琴酒以不大的音量直接喊出了那位朗姆手下兼青柳彬光双重同事的代号。
波本本人意愿暂且不提,他不觉得朗姆会随便放手下出国。
“我会让他去的。”青柳彬光说,“他和我不一样,是个日本人……日本职场很在意合不合群吧?要是他被其他人判定不合群就不好了。”
“听上去你很关心他,你们真的成了朋友。”琴酒嘲讽地笑着。
“我只是不想……”
端着托盘而来的服务员打断了青柳彬光要说的话,他将一杯酒放到桌上,微微躬身后退下。
青柳彬光没有再说下去,他拿起那杯酒喝了一半,然后他将酒杯放到琴酒眼前,示意他去喝。
从没和别人共饮过的琴酒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酒杯,贴在杯子的另一个方向,只喝了一口。
在嘴唇碰到酒液的那一刻,他就识别出这是什么酒。
“苏格兰威士忌……”
琴酒喊出酒名,接着他意识到了什么,以锐利的目光逼视青柳彬光。
青柳彬光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行动,我需要你的协助。”
……
琴酒只喝了一口,青柳彬光将剩余的苏格兰威士忌喝完。
他们结账离开,在坐到车上后,才谈起更多工作。
“你今天迟到了,是被其他事耽搁了吗?”青柳彬光问道。
琴酒没有隐瞒:“在到这里前,我去了杯户一次。”
“难道是川尻议员还没有走出丧子之痛?”青柳彬光猜测,“我已经提醒过那里的医生,得看情况对他加大药量……”
琴酒打断:“是他的看守。”
青柳彬光知道组织肯定会派人长期监视川尻议员,而且派出的人能力不会差。公安同时在盯着,要是找个弱鸡,没多久就暴露了。
但他不清楚那个看守的代号。
“他出差错了?”
青柳彬光略同情地看着琴酒,这位组织杀手比作为卧底、目前有三份工作的他忙得多,经常得去处理各种各样的成员失误。
“不。”
琴酒
“——是太完美了。”
那人是孤儿,从小在组织长大,是朗姆手下的狙击手,因为人际交往能力存在严重缺陷,一直遭到排挤,在上个月才得到代号。
琴酒在去年见过他一次,的确是个沉默寡言不讨喜的人,和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