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灯牌、扇子、手环,邱秋只瞥了一眼,就觉得快被粉色刺瞎双眼了。
大熊热络的打招呼:“秋啊,又是咱爹把你送过来的?”
“……那是我干爹……”
“一家人,客气啥。”
一旁的小丽神色悠悠,忽而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眼泪刷一下就漫下来,眼线晕湿一片。
邱秋和这位前女友多日未见,差点就要忘了她的戏感有多足,说哭就哭,别人还在酝酿感情呢她脑内已经上演完一出生离死别。
邱秋不知又怎么触碰到她多愁善感的神经,陪着小心问她怎么了。
小丽说:“秋啊,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连性向都变了啊。”
邱秋脸一红,磕磕绊绊道:“我和干爹是纯洁的父子关系。”
“这话你就能骗骗直男大熊了。”
大熊忙抢答:“我可没被骗。那个副总一看就想睡他,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其实邱秋也知道啊……
但知道归知道,离不离得开那就说不准了。
最后没办法,她只能向对待齐奇奇一样,给他草草画完口红就放他走了。
这是邱秋第一次拍杂志照片,在镜头下他手脚都不会放。他是在场选手中唯一一个把衣服穿的规规矩矩的,空荡荡的大t恤罩在身上,就像是他偷穿了邱老师的衣服一样。
不仅如此,他还特别不会摆姿势,黑洞洞的镜头对准他时,他只知道比v,连齐奇奇会的动作都比他多。
邱秋刚上大学哪会儿去逛街,他从商业街的东头走到西头,硬是被不同网站的街拍摄影师拦下来八次,导致他现在看到单反镜头就有心理阴影。
摄影师指导他做了一些跳跃、转身、扮酷等一系列动作,但都不尽人意。摄像师也不愿浪费这么好的一张脸,想了想,说:“你把上衣脱了,背着吉他来一张。”
邱秋:“……能不脱吗?”
摄影师乐了:“又不是小姑娘,露肉怕什么。”
邱秋忧愁的说:“……我干爹要是知道了,晚上肯定不让我睡觉的。”
“干爹”这个词确实让摄影师确实想歪了一秒,但见邱秋表情坦荡荡的,举手投足更是一副孩子模样,摄影师在心里自嘲起来:人家孩子说的是正经亲戚关系,自己在这个圈子混久了,思想太龌龊了,听到干爹就以为是金主。
摄影师打趣道:“你家教也太严了。等你以后当大明星了,肯定会拍湿身照、性感照,现在男人也流行卖肉了,躲不掉的。”
“我没时间当明星的。”邱秋丝毫没意识到自己透露了一个惊天大咪咪,“我打算比完半决赛,拿了五万块钱奖金就退出。”
“……”
“我查了比赛日程,赛区决赛那天我有两门考试,在那之前还有三篇essay要交。”
“……”
邱秋叹了口气:“摄影大哥咱们快点拍吧,下午我们院有个《中文不同语态下的真假复合词》讲座,特地请了语文出版社的总编来讲呢。”
“……”
摄影师≈ap;助理≈ap;灯光师三脸懵逼,真是从未见过如此无欲无求一心畅游在知识海洋的选秀新星。
因为邱秋不肯脱衣服又不会摆造型,没多久就拍完了。摄影师看着拍出来的成品长吁短叹,他从业这么多年,头一次把一只白天鹅拍成了可达鸭。
比邱秋早化完妆的华翔还在另一组摄影师的闪光灯下摆造型,他十分爱秀,又是后空翻、又是单手倒立,引得围观的工作人员一阵阵惊呼。五千块钱的黑人脏辫在空中飞扬,这让他看上去变成了一杆飞舞的拖把。
华翔又开始漫天吹牛逼了:“我从小家里就给我请武术老师,一个月学费就要五万呢。”
坐在角落里的齐奇奇抱着手臂,摇头晃脑的说:“我要是他的话,我就把所有购物小票都贴在身上。鞋多少钱,皮带多少钱,头发多少钱……”
邱秋:“原来做头发也能开发·票?”
“……”齐奇奇感觉自己和这位叔叔有代沟。
邱秋向来迟钝,总是搞不懂人与人之间应该怎么交往。比如考试周前夕,同学问他复习了几遍,他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需要复习啊,每次上课后我都会把当堂的重点背下来”。等考试结束,别人问他能考多少分,他心里默默算一下,能报个八九不离十的高分。
邱秋知道不少人说他爱炫耀成绩,可他只是实事求是啊,明明准备的很充分,考的很好,干嘛要编“我昨晚打电动没有看书”“我这次估计要不及格了”的谎话呢?
由己推彼,邱秋根本没意识到华翔是在炫富,他觉得有钱人都爱把金钱挂在嘴上——像傅瑞恩,总是提醒他欠款3005万的事情呢。
……
等到所有单人照拍摄完毕,工作人员把大家聚在一起准备拍合影。邱秋一心想低调,主动往后排站,结果被来巡场的副导演叫住了:“邱秋,你站前面来,华翔,你站边儿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