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峥当初的办法,去堵着了家里人的嘴,如今想来,这个办法竟然出奇的好用。
宋玉书仰着头看着他,一张白皙的面容上,挂着两行清泪,她哭的时候很好看,因为五官本身偏薄的缘故,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一种脆弱的美,漂亮到极致,宛若是昙花一现。
“好了,不哭了。”
陈远抬手,粗糙的指腹,摸索着她的眼角,擦下了滚烫的泪珠,“玉书,孩子是缘分,有则是幸运,没有则是缘分没到。”
“你不必介怀,也不必伤感,结婚过日子,到头来本质还是我们两口子相依为命。”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人生和家庭,自然会和他们分开,说到底,能陪着他们一辈子的,也只有自己的另外一半。
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放在自己身上,真的很难释怀。
宋玉书的原生家庭缺爱的厉害,她做梦都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宝宝,好弥补那缺失的爱。
但是,天不遂人愿,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到了她这里,真的好难啊。
她低低的抽泣了一声,“我知道,我尽量让自己做到。”
但是能不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美云睡了个回笼觉,下午起来的时候,总觉得家里的气氛怪怪的,父母不怎么说话,舅舅耷拉着大脑袋,陈远和宋玉书钻在屋内,好久没有出来。
就只剩下陈秋荷在厨房忙活,季长峥帮忙打下手。
沈美云觉得奇怪,抓了一把瓜子磕着溜达到了厨房,眼见着只有母亲和丈夫。
她想着也没外人,便低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季长峥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原先陈荷塘哪怕是在怎么压低了嗓音,在暴怒头上的时候,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传了进来。
所以,季长峥也算是连蒙带猜得知了半个真相。
沈美云听完,她叹口气,“这件事我们别插手了,让他们自己解决。”
人多了介入,反而还会麻烦一些。
季长峥嗯了一声,他把灶膛里面的柴火架空了几分,火要空心,才能烧的旺盛。
沈美云拍了下手,“我瞧着时间不早了,下山把绵绵捞回来,你们等我回来吃饭啊。”
一听到这话,季长峥便要站起来,“我和你一起?”
沈美云摇摇头,“不用了,我要去一趟老支书家,还要去一趟知青点家,你跟着我一起怕是不方便。”
这——
自己是被嫌弃了?
季长峥叹口气,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沈美云忙拦着他,“不要委屈,我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撒欢的跑没影了,当然,还不忘在拎着一袋子一斤重的白糖,揣到了棉袄的口袋里面。
直奔老支书家。
徒留,季长峥一个人在原地伤感了半点,结果,纯纯就是表演给空气看。
直把陈秋荷给笑的不行,比起阿远和玉书这两口子,她更喜欢长峥和美云他们的相处模式。
举手投足都透着欢喜。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藏不住的。
外人更是看的一清二楚。
“平时美云就是这般调皮,你多担待一些。”
季长峥笑了笑,“美云这样就很好。”顿了顿,他脸热热的补充了一句,“我很喜欢。”
*
山下,沈美云拉着灌木丛往下走,忍不住连着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心说,一想二骂三感冒,这是有人在想她。
难道是知青点的知青们?
想到这里,她下山的速度也越发快了几分,有点像是滑冰,一路滑下去,本来二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的十分钟就到了。
她先直奔老支书家,打算先把绵绵接到手边,毕竟天快黑了,女儿在身边,让她会有一种安全感。
沈美云到老支书家的时候,他们一家子都躲在屋内猫冬,和陈家一样,在堂屋内的中间,支了一个炭盆子,老槐树的疙瘩烧了大半去,只余下点点猩红色的炭火,在昏暗的屋内跳跃着。
“老支书,我家绵绵在吗?”沈美云敲响了门,这一招呼,原本和银花她们一起在捉迷藏的绵绵,顿时从柜子里面跑了出来。
“妈妈,我在这里。”
与此同时,老支书也跟着起身,和他一起起来的还有胡奶奶,两人先后到了门口去开门。
“沈知青啊,你来了。”
沈美云在老支书家绝对是最高规格的招待。
沈美云笑着应了一声,门一开,绵绵就像是小老鼠一样,从门缝里面溜了出来。
沈美云顺势把绵绵搂到了胸口,朝着老支书道,“绵绵这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怎么会?”
胡奶奶笑眯眯道,“这孩子最是乖巧不过的了,她一来,我们家的几个皮猴儿都跟着安静了下去。”
这是少有的事情。实在是绵绵这孩子生得太漂亮了,不管是阿牛还是阿虎,都到了能够辨别美丑的年纪,两人都想在绵绵面前表现的自己像是一个哥哥。
所以,全家都难得跟着轻松了起来。
沈美云揉了揉绵绵的头,旋即,这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一样,从口袋里面把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