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若锦。
在她伸手的那一瞬间,他就搭上了上去,被沈若锦一把拽上了马背。
钟黍等人齐齐冲了过来,跟北漠骑兵杀过一个来回之后,每个人都带了一个人上马,飞快地越过北漠人的包围圈,循着来时路狂奔。
后边的北漠兵穷追不舍。
沈若锦骑马,秦琅提剑,后面箭落如雨,他都一一挡去。
有人中箭落马,也有人负伤策马狂奔。
不远处的火光越来越亮,火势蔓延得极快,不管北漠人怎么极力救火,都灭不尽。
沈若锦带秦琅回去的路上,启明星升起,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落在了山川间。
他们一路狂奔,离北漠军营越来越远。
直到边境线上,数万镇北军驻扎在此,北漠兵远远地看见兵马林立,不敢再追上前来,扭头回去了。
回到军营,沈若锦先回帐篷里带着。
秦琅召集一众将领在主帐议事,秦祁也到了。
冯良是最早回来的。
其他两队人马也陆续回来了,各自报上伤亡人数。
两军交战,伤亡在所难免。
秦琅吩咐下去,让他们好生抚恤,然后说今夜敌军粮草库被烧,接下来北漠人没了粮草,一定会更着急开战。
秦琅第一次出手,就烧了敌军的粮草,将领们对他更加信服。
因为没了镇北王而大乱的军心,也稍稍安定了下来。
诸事商定之后,秦祁留了一下,问秦琅:“二弟没受伤吧?”
秦琅扬眉道:“你看我像是受了伤?”
秦祁道:“没受伤就好,先去歇息吧。”
“大哥照顾好自己就行了。”秦琅说了这么一句,就直接掀帘而出。
夫人还在帐中等着他。
他才懒得在这跟秦祁废话。
秦琅掀帘而入的时候,沈若锦已经把北漠兵的衣裳换了下来,穿着一身黑衣,正坐在椅子上擦剑。
白布擦过剑身,寒光猎猎。
秦琅走到她身侧,低声道:“夫人,你今夜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北漠人的军营外?”
沈若锦把擦干净的长剑收入剑鞘,随口道:“路过。”
秦琅笑了一下,“夫人路过的可真是时候。”
他说着,结果沈若锦的长剑搁在兵器架上,伸手拥住了她,“你不是带人沿河去找父王吗?”
“在找。”沈若锦道:“今天一连找了十几个村子,找到了一个伤兵,已经让人送回来了。”
她说:“既然有落水的伤兵被人救起,那么父王也可能被人救了,只是眼下还没找到,接着找就是。”
秦琅摩挲着沈若锦的手,“眼下这般情形,没有消息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沈若锦“嗯”了一声,“我明日再接着找,一个村子一个村子问过去,挨家挨户的找,总能找到的。”
“辛苦夫人了。”
秦琅亲了亲她的耳垂。
“这算什么辛苦?倒是你……”沈若锦说:“你刚来北境,怎么就亲自夜袭敌营?那些将领难道就一点都不拦着你?”
主将从来都不轻易出战,秦琅刚来北境才几天?
刚接手镇北军,那些人怕是还不服气。
秦琅笑道:“他们倒是想拦,也得拦得住才行啊。”
沈若锦想了想秦琅的脾气,还真不是那些将领能拦住的。
秦琅在沈若锦身侧坐下,“夫人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地那么巧?”
沈若锦只得把在村长家借宿,却遇到北漠兵夜袭的事情同他说了。
“竟有此事。”秦琅皱眉道:“这些北漠兵实在太猖狂!”
沈若锦道:“五百北漠兵,一半杀了,一半抓了,我当时就让隐卫将人押送回军营。为了防止第二拨北漠兵再夜袭村庄,我同钟黍等人换上北漠兵的衣裳,潜入北漠军营……”
她缓缓道:“然后就遇见了冯良。从冯良口中得知你夜袭敌营,就想着带人接应你。”
秦琅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猜的。”沈若锦道:“有你在的地方,总是格外——热闹。”
其实有秦琅在的时候,根本就不是“热闹”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只是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更贴切的词。
秦琅笑了一下,“夫人真是太了解我了。”
秦琅的怀抱很温暖。
沈若锦被他抱着,有些昏昏欲睡。
许是累了一天的缘故,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秦琅问她:“夫人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沈若锦道:“不饿,我在村长家吃过了。你呢?”
“我吃过了。”秦琅将沈若锦打横抱起,将她抱到了床榻上,帮她脱去鞋袜,“累了一天了,夫人先睡吧。”
沈若锦揉了揉眼睛,“那你呢?”
秦琅道:“我去看看那些伤兵,很快就回来。”
沈若锦点点头,“那我睡了。”
“好。”秦琅帮她掖好被子,在榻边坐了一会儿才起身。
他起身的时候,发现沈若锦已经睡着了。
沾到枕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