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彪等人看见沈若锦只带了几个隐卫就下山的时候很是震惊,连问了好几遍,“沈姑娘你真的跟秦兄弟说了你要下山去见霍飞光吗?”
“秦兄弟就没说什么?”
他们差点就直接问:秦琅没跟你闹?
沈若锦神色如常道:“说过了,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而且他留在这里养伤,我去去就回,明日就又能见面了。”
龙彪等人:“……”
这不像秦兄弟的行事作风啊。
连乔夏都忍不住凑到沈若锦耳边问:“小十,你是不是直接把秦琅打晕了?”
乔夏还记得先前沈三犯病,谁也摁不住的时候,沈若锦过去一个手刀就把人打晕了。
讲不通就把人打晕这事,沈若锦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好好的,我打晕他做什么?”沈若锦想到方才那个深入的吻,忍不住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红的过分的唇,“秦琅很好说话的。”
乔夏闻言:“……”
龙彪等人默默地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连沈知安都沉默了一下。
沈若锦这便准备下山,临走前又交代了众人几句,调和各位山寨当家和投降的梁王兵有沈知安在,出不了什么问题。
她最担心的还是秦琅的伤和三哥随时可能发作的蛊毒。
乔夏对此,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三哥和妹夫。
龙彪等人也连连让沈姑娘放心。
沈若锦带着几个弟兄连夜下山,直奔南州城外。
五万梁王兵和来平匪的三万人马各自驻扎一边,夜色里,营帐前火把照亮四周。
沈若锦离兵营还有一段路的时候,就上树遥望营帐布局,观察霍飞光的帐篷在哪。
梁王兵就驻扎在附近,霍飞光和元向武还没谈拢,今夜必然派人盯着对方那边的动静。
沈若锦打算暗中去见霍飞光,不想惊动元向武那边。
几个隐卫也十分擅长行走在暗夜之间,沈若锦吩咐他们分散潜入,引开那些巡逻兵的注意,自己则悄悄摸到了主帐的南侧。
九哥跟她说过,霍飞光这个人很谨慎,行军在外从来不住主帐,他喜欢歇在主帐最南边的角落。
虽说九哥认识的是数年前的霍飞光,人的习惯也有可能改变,但沈若锦还是朝着最南边的帐篷去了。
此处跟其他帐篷看起来并无分别,帐前也没有守卫,甚至里头也没有光亮,更没有一点动静。
沈若锦从侧边摸进去,刚踏入帐中一步,就听到黑暗中长剑出鞘,一抹寒光直逼沈若锦面门而来。
沈若锦侧身避过,抽剑出鞘对上那柄长剑,两人在黑暗中连过数招,招招夺命,火星四溅。
不多时,对方的剑尖抵在了沈若锦眉心,沈若锦的剑横在了对方的颈侧。
都是再近一寸就会置人于死地的姿势。
但是谁也没有急着动手。
沈若锦道:“霍将军,幸会。”
夜风扬起帘帐,火光倾泻而入,照在了霍飞光如刀削般凌厉的眉眼上。
二十多岁的当朝名将,浑身杀气萦绕,他沉声道:“沈家剑法,你是——”
沈若锦率先收剑,抱剑行礼道:“沈十。”
“沈十——”霍飞光听到她自报家门,就将剑搁回了剑架上。
沈家满门忠烈,沈十亦是女中豪杰。
更何况,他与沈九曾是旧交。
霍飞光沉默着走到桌边将灯盏点亮。
而后,他缓缓转身看向沈若锦,“十姑娘夜半来访,有何贵干?”
听闻这次在南州城被山匪劫走的秦小王爷秦琅,是沈家十姑娘的夫君。
今日朝廷派来平匪的三万人马到达南州城外,找到这里来的人却只有自称是秦琅表哥的林家公子,同来南州的沈若锦却没有露面。
知道此时,夜半时分,沈若锦才现身。
霍飞光看她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探究。
沈若锦收剑归鞘,走到桌边,在霍将军的对面坐下,“我夫君秦琅被山匪劫走的事另有内情,我特来同霍将军说清。”
霍飞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什么内情?”
沈若锦道:“秦琅是奉密旨来南州巡查的钦差,南州境内频频出现人口失踪,经详查,查出此事与梁王私采铁矿有关,那些失踪的人全都被羁押在矿山做苦力,且梁王养了十数万私兵,意图造反……”
霍将军愿意听,沈若锦就把这些天在南州见到的事、还有无奈之下整合南州境内山匪势力的事全盘托出。
最后,沈若锦总结道:“眼下南州要平的不是山匪,而是梁王。”
霍飞光道:“你说梁王意图谋反,有何证据?”
“城外矿山,尸体成山,兵器堆积就是证据。”沈若锦道:“霍将军若是不信,我这里有地图一封,你派人去一探便知。”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地图。
霍飞光接过地图展开来看,他没有立马对此事发表意见,反倒随口说了一句,“不怕有毒就自己倒水喝。”
沈若锦道:“不怕,但我现在不渴。”
霍飞光闻言,忽然想到沈家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