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安将麦乳精拿了出来,递给少平,让他拿着,自己则手里拎着点心和兜子苹果、两瓶西凤酒。
孙少安喊道。“二爸,二妈,额们来了。”
田晓霞在屋里听到姐姐的声音,披着绿色外套,扎了两个辫子,笑容灿烂地走了出来。“姐,姐夫,你们可算来了,妈做了一大桌子菜。”
说完,她的目光落在了后面的孙少平身上,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她现在也说不清是什么。“你就是少平?你也进去啊。”
润叶给少平介绍。“少平,这是晓霞,额二爸的女子,这是少平你姐夫的弟弟。”
少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和男生一样将外套披在肩上,少平的脸瞬间就像烧了炭一样红了起来,他有些惊讶。
虽然他俩在一个学校但是从来也没有说过话。
他有些局促地回应着。“哎哎!”
田福军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听到声音,他将报纸放到茶几上。
见到自己的侄女一家过来:“润叶,少安,少平,过来了啊,快坐,你二妈就差一个菜就过来。”
孙少安将东西放到茶几上。“润叶,你坐着和二爸聊会,额去问问有没有帮忙的地方。”
田福军看着站着的少平:“坐着吧,你就是少平吧。”
少平有些紧张地回答。“谢谢,福军叔。”
田晓霞拿起暖水瓶,给几个人倒了几杯水,端了过去,放到了润叶姐和少平的面前,眼睛看着少平。“喝杯水吧。”
少平红着脸。“额不渴。”
“那额这杯水,算是白给你倒了。”
少平急忙端起来。“不白倒,不白倒,额这就喝!”说完,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那水顺着喉咙流下,缓解了他的紧张。
、、、
家里的光景终于好过了些,少平在学校的生活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以前,他只能默默地吃着黑面馍,每次吃的时候都像做贼一样,小心地避开旁人的目光,生怕被人瞧见他那寒酸的食物。
那黑面馍又硬又糙。
而现在,换成黄面馍了,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补丁摞补丁。
少平感觉自己的背能挺直了,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自信,不再像之前那样,连吃个黑面馍都充满了自卑和羞耻。
少安看着弟弟的变化。
有一次,他拉着少平坐在院子里,语重心长地和他说:“人啊,不会穷一辈子,咱可不能因为现在家里穷就自卑。你看,就算咱们穿着补丁打补丁的衣服,吃着黑馍馍,那又怎样?这并不可耻啊。
只要咱们心中有理想抱负,有那份对家庭、对自己的责任心,用咱们勤劳的双手去劳动,去努力,好日子肯定会来的。”
少平听着哥哥的话,就像干涸的土地遇到了甘霖,那些一直压在他心头的自卑开始慢慢消散。如今,家里的情况越来越好,哥哥每个月给他的生活费足够他在学校的开销,少平要努力学习以后报答家里人的付出。
少平在面对田晓霞也只是羞涩,没有了自卑。
田晓霞走到少平旁边的椅子坐下。“少平,咱们是一个村的老乡呢,你以后没事就可以来我家玩啊,咱们还是一个学校的呢。”
少平有些紧张,他局促地坐在椅子上,两只手不自觉地扣在一起,小声地应了句:“奥!”
晓霞继续兴奋地说着:“你看、我活了十七年,还从来也没回过双水村,要不咱们找个时间,你和润生咱们一起回去看看。”
少平听了这话,下意识地将头低下,眼睛盯着自己的衣服,这个女子咋这么能说,但是声音很好听,然后抬起头看着她滔滔不绝的讲着,嘴角慢慢上扬。
“润生和我说了,咱们村子里有来两个同学来县里上高中,但是咱们都不在一个班里,额也没有机会和你们认识认识,我这个老乡真是不像话了。”
田晓霞自顾自地说着。
这时,田福军走了过来,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你说说你这个女子,咋就这么多话,看看少平一句话都没插上。”
正说着,孙少安端着汤走了过来,后面跟着润叶的二妈。“汤来喽!”
少安的声音洪亮。“润叶,挪一挪,小心烫!”
润叶二妈笑着。“额都说了不用少安帮忙,这个汤就是少安做的,润叶会做饭的男人可不多见,你看看你二爸酱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
孙少安将筷子递给润叶:“二爸是县里的领导,身负重任,跟额们不一样了。”
“少安,你就是嘴甜的,看把你二爸乐的。”
田晓霞夹起一块鸡肉放到了少平的碗里:“少平,吃肉,这鸡是我妈去菜市场买的,可新鲜了。”
少平有些不好意思:“好,谢谢晓霞。”
“不客气!”
一顿饭下来,气氛越来越热闹,几人喝了一瓶西凤酒。
田福军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也打开了话匣子。
徐爱云见丈夫喝多了,有些担心,急忙往外看了看,确认没什么异常后,才将房门关好,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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