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济一见,连忙捧着盒子朝着其中一人行礼,“原来是户部尚书贾大人!贾大人果真好眼光!”
他又捡起其中一块碎片,递到了贾大人眼前,“贾大人还请掌掌眼,可看出这是哪位大家的雕工?”
户部尚书主管天下银粮,什么好物件儿没见过?
贾大人仔细端详片刻,眼睛突然放光,“竟然是大周最有名的玉雕师,非石大师的手笔!”
林济面带微笑,“贾大人果然见多识广,此宝树的确是非石大师的手笔。那么依您看,在下这棵宝树,若非摔碎了,当价值几何?”
贾大人惊叹,“非石大师之所以自称为非石,便是意指,所有的翡翠宝玉在他的眼里,都非凡石,每一块经他之手雕出的物件儿,都是依着宝石原有的形状纹路,设计出最适合最美丽的造型。如此繁复精美的一棵宝树,只怕耗时至少一年!同时,这一尺见方的冰紫翡翠世所罕见,成色上等,若是放在金玉满堂内拍卖,只怕价值……当超过十万金!”
林济心头一乐,没想到贾大人竟如此上道。
这宝树的确是非石大师的手笔,只不过,耗时……其实也才几天吧……
他
也知道金玉满楼还有拍卖的业务,只不过,他没想到,金玉满楼也不过就上个月才开了第一次拍卖会,竟就有人知道行情了。
贾大人眼见着一边是太子妃的娘家人,一边是走向没落的陈侯府,该站哪边,那不是一目了然么?至于雕刻的时间……谁知道非石大师到底花了多少时间雕刻?横竖往长里说就是了!
众人一听,倒吸一口凉气。
“十万金!”陈沛气急败坏,“不过一块破石头,竟值十万金?!”
她家虽是侯府,但早已破落,别说十万金,便是整个侯府卖了,也值不了三万两金子。
原本还指望着陈家与万家郡主大婚之时,万郡主能带些嫁妆来。哪料,万家竟遇灭门惨祸。他们侯府便是再破落,也供不起这尊天煞孤星啊!只好忍痛退婚。
这时旁边又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两个贵妇人。
陈沛一见,连忙委屈地上前喊,“母亲,姨母。”
是陈侯夫人和莫心儿的母亲,莫大夫人。
“怎么回事?”陈侯夫人率先发问。
莫家官位不显,不过颇为富有。莫大夫人虽是姐姐,但素来在身为侯爷夫人的妹妹面前就矮了一头。
林济便笑
着将事情说了一遍,“也莫怪二位小姐,怕是她二人说话高兴,未曾见着在下,这才碰坏了。陈家小姐心善,说是愿意一力承担在下的损失,照价赔偿。侯爷夫人您来得甚是及时,这位是户部尚书贾大人,是个金玉器件儿的行家。他说值十万金,那定是只多不少的。您瞧这宝树,虽是碰坏了几片枝桠,但主干却是好的。若是能寻得好工匠再打磨打磨,还是能看的。若实在嫌这造型被破坏,便是敲碎了镶些头面儿,也是很值钱的。”
陈侯夫人气得牙痒痒,再值钱,能值十万金去?
这林济一张嘴可真能说,说得好似她陈家花十万金赔了这么个破玩意儿,还能赚了似的。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既如此,林三公子何不大人有大量,便自己收着这宝树重新打磨打磨,也可放着观赏,何须我陈府赔偿?说起来,她们也不是故意的。要说过错,依林三公子所说,也当担一些责任才是。”
莫大夫人便接口道,“是啊,这是个意外,这翡翠宝树既然还可以再利用,本夫人看,就原谅这两个莽撞的丫头吧?”
反正……陈家也赔不起。
她莫家,可
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陈侯夫人连忙道,“是啊是啊,想必这两个丫头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要不然,就……算了吧?”
林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一个是三世勋贵的陈侯,一个是名满京都城的莫家,怎么竟连区区十万金都拿不出来?撞坏了本公子的贺仪,就想这么算了?你们能算了,本公子对靖王可如何交代?今儿可是他大喜的日子!你们不想认的帐,便想栽到本公子头上?!”
陈府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陈沛泪盈于睫,似是受了十万委屈一般。
林济突然脸上变得讥讽,“陈小姐作出这番姿态是要作甚?你碰坏了本公子的东西,本公子不过请你照价赔偿。你这副模样,倒像是本公子做了什么恶事似的。怎么?本公子是逼你去偷抢还是逼你为娼妓了?”
陈沛脸皮薄,哪里听过这等恶毒之语?果然哭了出来,“林三公子,你若想让我赔,我赔给你便是!大不了这条命赔给你!何必,何必这么羞辱人呢?!”
她哭倒在陈侯夫人怀里,“母亲!赔他!赔给他!”
林济顿时朝她拱手,“还是陈家小姐明理!大家伙儿都
听到了,她这是知错就改,愿意赔偿!”
陈侯夫人脸色气得发青,看向莫心儿,一咬牙,“方才既是她们二人一同撞坏了你的东西,要赔,自然是要二人一同赔偿才是。我陈侯府,只能出一半!”
林济心头暗笑,又看向莫心儿和莫大夫人,“这位……莫不是京都城赫赫有名的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