芗晴拨开头发,惭愧说道,“奴婢方才想起小姐要到吃药的时间了,便想借关家的小厨房去煎药,谁知奴婢笨手笨脚的弄翻了炉子,还差点烧了自己……实在对不住小姐。”
莫心儿看着她烧焦了的衣袖,心头暗夸她聪明,面上却带了一丝焦虑,“芗晴你可有伤着?”
芗晴摇头,“奴婢不打紧的,谢小姐关心。”
莫心儿于是便放心问,“他们说在本小姐的衣裳上查出了千金媚的残留香气,你可还记得,这衣裳是问哪家小姐借的?!”
芗晴眨了眨眼,心领神会,“方才奴婢见关家的夫人小姐都忙于待客,亦不好相扰,只得出门去寻了一个马车。也不知是谁家的正好停在路边,我便向车上的丫环借了一套衣裳。”
关明谚问,“可记得是哪家的马车?”
芗晴想了想,看向了云皎姐弟,“那马车乌木车身,车顶横木雕有云纹。”
京都人皆知,乌木云纹是云家马车的标志。
云皑上前怒道,“岂有此理!随口胡诌,便说是我云家借了衣裳给你。你如何不说是你自家小姐带的衣裳?看这尺寸,便如量身定制的一般。”
莫心儿朝云皎福了福身,“原来是云
姐姐的衣裳,我们身形相似,穿在身上倒是合适得很。”
云皎“呵呵”两声,“你说这衣裳是我的便是我的?可有证据?”
莫心儿咬了咬下唇,突然转向关明诚说道,“关大哥,心儿知道,皎姐姐一直怨恨心儿抢了她的亲事,此番设下毒计,也是为了离间你我。关大哥可千万不要误会了心儿。”
云皎又是“呵呵”两声,死死盯着关明诚,且看他怎么说。
关明诚也是转头看着她的眼睛,“本将军,相信皎皎。”
“轰”的一声,莫心儿觉得心都要碎了。
她用力咬了咬后槽牙,给芗晴使了个眼色,面上却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儿知道,关大哥和皎姐姐青梅竹马。关大哥可以不相信心儿。可是,关二夫人是心儿未来的二婶婶,心儿又怎会加害于她呢?”
云皎心神微微激荡,她没想到关明诚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竟如此表明他的心迹。
他相信她,暗指之前之事,是她不相信他么?
云皑拉了拉云皎的衣袖,“五姐!”
云皎回过神来,仔细看了看莫心儿身上的衣裳,突地笑道,“这衣裳用的是云丝蜀锦吧?据我所知,这蜀锦产量极少,便是在京都城
,或许也只有谢家的绸缎庄子里有售。今日谢家可有人来了?”
东宫太子府詹事谢承志夫人程宛,走了出来,“对于衣料,妾身不才,愿意一试,或许能看出些门道。”
“那便请谢夫人掌一掌眼。”云皎做了个请的手势。
“妾身便献丑了。”谢家夫人程宛朝着众人盈盈一福身,随后走向云皎和莫心儿,仔细看了看莫心儿身上的衣服,点头道,“云五小姐说得不错,这衣料果然是云丝蜀锦。不过,,此种面料一年只得二十匹,悉数进贡到宫里,绸缎庄素来是拿不到货的。”
云皎点头,“莫三小姐的姑母是仪嫔……不知是否是……”
莫心儿斥道,“放肆!宫中贵人之事,岂容你一个小小商户之女置喙!”
云家虽经营药铺医馆,但除了宫里任普通太医的云太医以外,没有官场之人。莫家不同,她的父亲莫文石是靖王身边的重臣,小姑母又是仪嫔,是以莫心儿素来喜欢以商户女鄙视之。
云皎“呵呵”道:“既如此,我云家更加没有渠道获取这云丝蜀锦,如何做了衣裳放在马车里,被你们借用?”
莫心儿一噎,随后又说道,“我有姑母在宫中,你们
云家亦有个美人伺候在君侧,殊不知不是云美人赐于你的?”
谢夫人一福身,“妾身外子不才,常年在宫里当差,每每回来同妾身闲聊,只道每年四川郡进贡的云丝蜀锦,分给太后、皇后和几位妃嫔尚且不够,何曾能有余量赐给美人?”
莫心儿嘴一撇,“云美人与皇后交好,说不准是由皇后娘娘赐予的呢?”
谢夫人笑道,“若是由皇后娘娘赐予,内宫中必有记档,只须一查便知。”
莫心儿脸色一窒。
关明诚朝旁边的下人示意,“既如此,便让人拿本将军的帖子进宫一趟,查一查内宫有关云丝蜀锦的赏赐情况!”
莫心儿更是全身僵硬,“明诚哥哥,何必惊动宫里?心儿相信,即便这衣裳是云五小姐所有,亦不能证明这毒是她所下的。明诚哥哥既相信云五小姐,心儿也相信她。”
关明诚摆摆手,示意护卫依令行事。
云皎阻止道,“倒也不必如此麻烦。”
她想的是,只要抓出莫心儿贴身婢女下毒的证据,她这个主子怎么也跑不了。
莫心儿咬了咬下唇,似是不甘。
云皎忽地看向芗晴,“芗晴姑娘,你怎的如此不小心,竟把炉子打翻了?”
芗晴突然受众人瞩目,心下一突,镇定地说,“是,是奴婢粗心大意了。”
云皎不着痕迹地松开雪犬的拉绳,便见雪犬猛地朝芗晴扑去。
芗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