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上前抓住了林墨的手,“三妹,我真真是糊涂……多谢你今日提点。”
林墨点头,“你明白就好。”
林心琼含泪看向江姨娘,“阿娘,是女儿错了,当真……来得及么?”
江姨娘心中一颗大石落下,揽着女儿的肩,脸颊贴着女儿的脸颊,“女儿,这两年再苦再难,阿娘和你一起承受。”
说完,竟也落下两行泪来。
林墨有些不能理解,为何官府竟要管到女子十八岁嫁不嫁人头上来?更不能理解,便是不嫁人,受些嘲讽受些指点又怎么了?怎么好像搞得生死离别一样?
“旁人的眼光不必在意。”她便劝道,“不过晚两年成亲,也没有那么难的。”
林心琼猛地抬起泪眼,“三妹说得轻巧,上个月那总兵府的刘芳儿就是因为接连被退了三次亲,眼看要满十八了,受不住那些白眼和嘲讽,上吊自尽了。”
江姨娘也擦了擦泪眼,“人言可畏啊。这世道,女子何曾容易过?不过不怕,琼儿,有阿娘在,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大不了,我们少出门,少听那些闲言碎语。”
“唔……竟然如此严重么?”林墨沉吟,“少出门……不如琼
儿,你到我那梅庄上住两年。京都府里这些闲言碎语,你便听不到了,如何?”
横竖她很快要去那江州,那老鬼若是要对付她,自会被她引走。偌大个梅庄,眼下哪个不知是东宫的护卫范围?林心琼住在那里,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江姨娘顿时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这几日,阿娘必得将林府和秦府的婚事退了,为免他们上门来说些难听的话,心琼,你就随三姑娘到梅庄去住上几日。”
林心琼思索片刻,终是点了头。
江姨娘高兴地对林墨谢了又谢。
林墨回到墨清院,紫莎已经准备好洗漱休息的一应物品,“小姐,墨清院里什么都没变呢。”
林墨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这时林济兴冲冲地拉着林澄进来了,“三妹。”
林澄行了礼,“三姐。”
林墨挑眉看着他们。
林济说道,“四弟已经开蒙了五年,跟着先生也读了不少书。今日他说,先生建议他今年可下场考一考童生。”
林墨眯起眼看了一会,点了点头,“唔……可以。”
林济大喜,搓着手说道,“那三妹,可还有其他什么建议?比如,还有什么
是不考的?”
林墨:……
结果这一聊,便几乎聊了半宿。紫莎都来催过好几次了,林济和林澄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林墨匆匆洗漱后便一头扎进被窝里睡着了,完全忘记了昨晚的雄心壮志。
……
第二日,林墨醒来的时候,一拍脑袋,才想起昨晚竟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可现下时辰已晚,只得晚上再说了。
何况今日还是一堆的事。
她一起身,便让怜意去柳府递贴子。
怜意脚程快,很快回来却说,柳四小姐今日不在府中,得改约明日了。
林墨想了想,好久没去问斋了,先去问斋一趟吧。
问斋离梅庄有些远,还得出城,蓝叶带着姣姣便没有天天回庄子,只十日回一次。但养病的这段时间,蓝叶怕伤着小姐心神,那些问帖几乎都没带回去。
于是林墨便准备带着紫莎三人去了问斋。
也是巧了,几人刚出门,便迎面遇上赶过来的吴丽霞。
吴丽霞手上抱着一个盒子,见到林墨就连忙上前行礼,“见过墨夫子,昨儿就想与您说来着,可您走得匆忙来不及说。我打听到您昨晚留宿林府,今儿一早便准备了这些谢礼来。”
昨日她亲眼
见到林墨让人给王灵做善事,顷刻间便让被宗毓判定再也醒不过来的王灵醒过来了,这让她再次对林墨的医术深信不疑。
林墨疑惑地问,“无功不受禄,你可是有何事需要我帮忙?”
吴丽霞点头,“我四叔您可还记得?”
“他的腿可是有好转?”林墨自是记得的。
吴丽霞说,“是,多亏了您的方子,他如今已经能站起来了。只是这两个月来,也不知是他心急还是怎的,腿脚只能支撑着站起来,却是一步都走不出去。墨夫子可能移驾替我四叔看看?”
“举手之劳。”当日吴家遭大难,也与她有脱不开的干系,她自是无法推辞的。
吴丽霞高兴地弯腰道谢,并将手中的小木箱朝旁边的紫莎递了过去。
林墨随意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紫莎打开来,却是一愣。
吴丽霞有些羞涩地解释道,“我家如今就靠我这点微薄的月俸,一时还买不起什么贵重的东西,便只能让小四小五做些吃食。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做的。”
紫莎觉得这亮晶晶的糕点看起来煞是可爱,上面还冒着丝丝热气,忍不住捏起了一个,“咦,怎的是冰的?”
吴丽霞一直
是抱着盒子,听了倒是奇怪,“早上才从屉上拿出来的。也不知小四小五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吃食,这会儿竟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