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认出来的?
这双鞋子是沈氏年前一针一线给她绣的,那上头的蝴蝶须有一处恰被打了一个线头,只好另外加了两颗小珍珠用来遮盖,另一只也加了两颗小珍珠。那时她还朝他遗憾地抱怨了一句。
所以他看了一眼,便深印在脑子里。
他捡起那只鞋,颤抖着手拨开那颗珍珠,果然看到珍珠下面的线头。
他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二妹怎会来此的!?
他一把抓住老李头,“方才可还有人来此?!”
老李头被吓了一跳,“你们下了马车后,好像又有马车的声音过来了。小老儿原以为你们是一起的,可是你们并没理会,小老儿又怎会去理会?”
林瀚发疯似地朝庄子外面停着马车的地方跑去,果然看到两辆马车,都是自家的。
两个车夫还在唠嗑,见大少爷出来了,齐齐叫了声“大少爷。”
林瀚目眦欲裂,“你怎会来此?”他问的是林心琼的车夫。
那车夫恭敬答道,“二小姐本去开元寺上香,看到大爷和大奶奶的车过来了,便说也跟来看看。”
林瀚反手揪住老李头,大吼道,“我不管你和土匪是不是一伙儿的,把我二妹交出来!”
两个车夫都是一惊,“大爷,二小姐她怎么了?”
老李头实在很冤枉,“东家,什么二小姐?俺压根就没见过她!”
林瀚招呼着两个车夫,“你们跟我来!”
进到庄子里,他先是去屋里找了沈氏母子,看见她们安然无恙,才放了心,叮嘱她们一定不要出去后,便带着两个车夫往林子方向走,手上一直拎着老李头不放。
老李头也没有反抗,跌跌撞撞地带着三人到了林子外边,然后说什么也不进林子。
林瀚问,“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会吃人?”
老李头摇头,“俺从来没见过,就是进去的人都不见了……”
林瀚揪着他的衣领把他往林子里推,“不管是什么,你都给我带路!”
“东家,东家,您可不能这样啊!俺不进这林子,俺死也不进这林子……”老李头几乎哭着求他。
林瀚抽出一个车夫身上插着的马鞭,套在了老李头脖子上,“带路!你的身契前任东家已经卖给了我,你便是我的家奴。你若不带路,我就算要了你这家奴的命官府也不会追究!”
那老李头颤颤危危,只好含泪被拖进了树木。
几人跨进林子时,林瀚听到一声闷响,就
好像是一个软木砸在了一口锅上的声音。
他想,这也许就是老李头埋在这里的细绳机关。
一进林子,步外,几人眼前的视线就变得昏暗无比,几乎都看不清了。
那两个车夫有些害怕,问,“大爷,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林瀚说,“我怀疑二小姐进了这林子,我们只要找到她便立刻出去。”
那老李头抱头哭道,“出不去了,我们都出不去了……”
车夫们都是一惊,“老李头,好好说话,这种丧气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
老李头抱头顿足,“为啥你们都不信俺,为啥都不信!这林子不能进啊!”
林瀚一边拉着他往前走,一边四处观察,这密林十分茂盛,天空的光亮被遮挡得几乎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很是昏暗,但也算勉强能看清林子里的东西。
突然头顶落下一滴液体。
他暗想下雨了吗?
伸手随意在额上一抹。
他没注意到手上的粘腻,其中一个车夫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来再看一眼,满脸的惊骇。
林瀚这才朝手上看了一眼,竟是鲜红的血迹。
他也惊骇了一下,抬头朝上看去,树梢似乎吊着一个人影,两只脚上只穿了一只
。
他大惊失色,朝上面喊道,“二妹,二妹!是你吗?!”
被惊恐和痛楚夹击得几乎昏过去的林心琼,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之前悄悄跟随大哥大嫂进庄子,随意一转就把这小庄子转完了。只是出于好奇,看到这林子外立着的“不得入内”的几个字,暗想这庄子上就一个小老头儿,难不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在林子里?
她只是出于好奇,便踏了进来。
才不过走了两步,便有树藤兜头袭来。
她害怕得用力挣扎大声呼喊,把一只鞋子远远甩了出去,期望能有人看到来救她。
可是她很快就被树藤缠绕住。
树藤缠着她的上半身,把她吊上了半空,为了不让自己窒息,她生生把手卡在了脖子上,让自己能透一丝气儿。
她睁开了眼睛,似乎听到下面有人在喊她。
是大哥?
她的双腿晃动起来,很想回应一声,可是脖子被勒得死紧,怎么也出不了声。
林瀚见她双腿晃动,有些惊喜,她还活着?于是继续朝她喊道,“二妹你坚持住!大哥想办法救你!”
那老李头只是用手抱着头,“快走吧,快走吧……它们要来了,要来了……”
可
没人听他的。
两个车夫心里直打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