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也不恼,只悠然问道,“吴妈妈,我呢,向来从不惧人害我,所以对下人也从不要求忠心二字。你来墨清院里当差,为的是你前头的主子,这是你来时便说清楚的,我也并不在意。但若是不实诚,有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假如有些该说的事没说,招惹了本不该招惹的因果,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吴妈妈吓得脸色惨白,又磕了三个头,“老奴说,三少爷……其实会想到老奴这里求助,是大少爷提点他的……”
林瀚?林墨勾起唇角,“是不是,吴妈妈你,还没有同他说明白,招惹本姑娘,一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吴妈妈面露凄苦,“老奴苦口婆心,奈何他们都不信!”
其实他们信不信的,林墨也并不在意,“所以你今日来求我,是求我拿出库房里的东西变卖了给林济还赌债?”
“不敢不敢。”吴妈妈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奴斗胆猜测,姑娘是有着大神通的。老奴只是想,或者姑娘另有法子也不一定……”
林墨想了想,“本姑娘倒是想去见识见识,这赌馆里头有什么惑人的东西,竟能引得人一赌再赌。”
吴妈妈苦着脸,
“姑娘,方才您可不就在做这样的事?”
“什么?”林墨倒是不明白了。
“方才的叶子牌,其实也是赌术的一种呀。”瞧您打得乐不思蜀,爱不释手的……可不是也着迷了吗?
林墨来了兴致,“你是说,赌馆里也有叶子牌?”
“自然是有的,还有其他各种玩法,多着呢。”吴妈妈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林墨有了个主意,“那敢情好。下午吧,本姑娘午休过后,你让林济来找我,我们一同去赌馆将那赌债都赢回来!”
吴妈妈一听,目瞪口呆,下一瞬就觉得心里拨凉拨凉的。她是想求姑娘想法子,可是,想的不是这个法子呀!
到了下午,林济和林墨登上马车往赌馆行去的时候,吴妈妈则是一脸绝望地陪在一旁。
她怎么也想不到,三小姐说的办法,竟然是这种办法。早知道,她便不去求三小姐了。
此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济则是木然看着林墨,心里的鄙夷毫不掩饰地显露在脸上。
林墨神色淡然,并不在意他的眼神。
到了“富贵”赌坊门前,二人下了马车。
吴妈妈纠结地说,“老奴,老奴就不去了吧……”
林墨淡然
说道,“你不去,一会儿赢钱了,谁来提银子?”
林济:……
吴妈妈:……
还没开始下场呢,就提银子?
吴妈妈泪流满面,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此时已将近酉时,正是赌馆生意最好的时候。门子也擦亮眼睛盯着门口,见有人来了,立刻就迎了上去,第一眼看见林墨愣了愣,是个小娘子,还是个美如天仙的小娘子。
他一时竟忘了招呼,还是林济干咳一声让他回过神来,“哎哟,林三少爷!有几日不见了!您今儿是出雨收柴还是刀锯大树?”
林济冷哼一声,“出!”
“得嘞!今儿个艳阳高照,您保准儿都是好路数,一路神仙过桥!”
“得你吉言。”林济耐着性子有礼地回了一句。
林墨看了他一眼,他低声解释:“出雨落柴就是自己掏银子,不用借。其他的都是吉祥话,不用理会。”
林墨点头,一言不发跟着门子进去了。
门子带着三人进去,又满脸堆笑,“林三少爷,还是开围骰?”
林济看了看林墨,“今儿是我家三妹来玩,她喜欢叶子牌。”
门子立刻眉开眼笑,“叶子牌玩的人最多,三小姐好兴致,却不知是
对庄,还是对局?”
林济又解释,“对庄就是一对一与庄家玩,对局便是四人攒局。”
林墨点头,“对庄。”今日是来祸害的,还是别伤及无辜吧。
门子更高兴了,“这边请。”一看就知道这三小姐是个外行的,这种人他们管叫白羊,最好宰了。长得如花似玉貌若天仙又怎样,东家可不会因此而手软。
林墨在庄家对面坐下。
庄家是个年轻男子,与林济很熟,同他亲热地打了招呼,才将牌慢条斯理地洗好,然后手一伸,“林三小姐,还请下注。”
林墨先是取出二两银子。
庄家眼里闪过一丝轻慢。
林墨抬头状似天真地问,“三哥,你说应该押多少?”
林济道,“三妹看着办便是。”他已经有些不忍直视了。
庄家开口道,“对庄平胡的赔率是一比一,若林三小姐想赢得多些,自然是多下些注好。若是先试试手,意思意思也可。”
“自摸、十三幺、清一色又如何算?”
庄家报出赔率,“两倍、四倍和八倍。另外还有无量数加一倍,金孔雀加两倍。”
林墨想了想,换了一个二两的小金元宝放在桌上,“那就先意思意思吧。
”
庄家瞥了一眼那金元宝,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这种赌徒他见得太多了。都自负得不得了,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