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北凉王沉湎于歌舞酒肉也就罢了,还公开挑选美人。”
“都察院诸多御史,对此都颇有异议。”
杨莲说完与姬康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
他们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打压北凉王,抬高皇太子徐龙。
梁帝徐天德眉头微皱,道。
“还有这种事?”
北凉王徐牧花天酒地回了北凉,梁帝是知道的。
不过,大梁国事繁杂北境还有战事,梁帝就没多关注徐牧。
户部尚书崔瑾恰到好处地出来“解释”。
“陛下,的确有此事,连臣家中的杂役都知道北凉王选美。”
“北凉王代表着皇族颜面,若继续沉沦下去,可怎么好?”
“北凉王虽说有些军功在身,但有功劳也不能胡作非为。”
“何况北凉王的军功,也算不得什么,那王翦徒有虚名。”
崔瑾出身清河崔氏,清河崔氏在北凉灵州的产业,被尽数驱逐。
崔瑾心里可记恨着北凉王徐牧呢。
兵部尚书陆放闻言心里不痛快,反驳崔瑾。
“崔大人,北凉王的军功卓著,不能因为他归北凉放浪形骸。”
“崔大人就抹杀北凉王的功绩,何况北凉王才多大年纪?”
“本官相信,只要北凉王能及时回头,浪子回头金不换!”
“他依旧能成就一番功业,为我大梁征战,保家卫国!”
崔瑾与陆放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梁帝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复立徐牧的心又开始动摇了。
一来,徐龙在郑州的表现令人惊喜,居然能困住王翦,有收复濮阳的趋势。
二来,徐牧自怨自艾整日饮酒享乐,如今还搞出三州选美,沉迷于女色。
徐牧能担负得起大梁太子的重任么?
就算是梁帝先让徐牧受了委屈,可徐牧自暴自弃半点委屈都受不住?
梁帝听着臣子的争论,对徐龙与徐牧的看法,悄然变化。
或许,徐龙的确是个更好的选择呢?
魏风华从奉天殿外跑进来,没有通禀,没有行礼,甚至因为跑得太着急。
快要到御阶前的时候,魏风华差点摔了一跤。
正在争论的陆放与崔瑾吓了一跳,沉稳的魏风华什么时候这般失态过?
魏风华单膝跪地,喊道。
“陛下!郑州军情急报!”
梁帝还未注意魏风华的脸色,第一反应是徐龙大败王翦。
“哦?可是吾儿大败王翦?夺回了濮阳城?”
群臣齐齐望向魏风华,希望能听到梁军大胜的好消息。
魏风华颤声说道。
“我军主力于死人沟与联军激战,大败!南橘城丢了!”
轰!梁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子一片空白。
南橘城丢了?郑州丢了?
陆放不顾斯文体面,冲上前,喝道。
“为何会输?我军不是已经占据主动了么?”
“魏大人,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
就在一刻钟前,姬康可是亲口说,梁军困住了王翦主力。
姬武切断了王翦的粮道,梁军占尽主动权。
为何突然形势逆转?
魏风华强忍悲痛,道。
“王翦军中缺少粮食是假象,他早就于暗中囤积粮草。”
“做出被围困缺粮的样子,诱使太子殿下轻敌冒进,出城野战。”
“之前王翦屡次输给殿下,恐怕也都是幌子而已。”
“王翦等的就是死人沟的全面开战,一战定胜负。”
户部尚书崔瑾再没心思与陆放辩论,脸色有些苍白,喃喃道。
“南橘城丢了,郑州就丢了,联军直逼汴州,汴梁岂不是危险?”
崔瑾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南橘城在战事被挡在汴州外。
南橘城丢了,战火蔓延到汴州,烧到了他们所有人的身上。
陆放气的只拍大腿,道。
“北凉王在的时候,固守南橘城,不与联军在外野战。”
“就是害怕敌不过联军野战战力,黑龙一族、平天一族等等。”
“妖族最善于在城池之外野战,皇太子殿下太大意了!”
“殿下误我大梁啊!”
陆放的话已经十分的僭越,可哪怕是姬康,都无法反驳他。
丢了南橘城,汴梁就剩下汴河最后一道防线。
徐龙一战大败,直接将大梁的都城几乎拱手让人,谁能不气?
梁帝缓缓地起身,他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道。
“我军还剩下多少人?他们目前在哪里?伤亡如何?”
魏风华取出战报,道。
“陛下,我军还剩下一万五千三百六十八人,其中五千人伤势严重。”
“当前皇太子殿下已经率领全体官兵渡过汴河,守在汴河南岸。”
“军中的将官折损一共十八人,折冲都尉赵信、春山,战死死人沟。”
“王翦已经派人将两位都尉的尸首送回汴河南岸。”
嘭!
梁帝狠狠地一掌打在龙椅上,吓得文武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