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手里捧着一只精巧而又玲珑的木制托盘,上面只有一只圆润的茶具,她从走廊里走到丞相夫人房内的距离不长,可脚下的步履却有些急促。春秋是丞相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因为手脚灵活,心思缜密被丞相夫人看重。
自然,春秋也是个忠心的。
门咿呀呀一声被推开,春秋走了进去,手上的托盘放在桌上,随后对着正在梳妆的丞相夫人小声而又紧张的说道:“夫人,大事不好了。”
丞相夫人没什么表情,淡然而又惬意的为自己描着远山眉,挑了挑眼角,斜眼看了一眼春秋,说:“你说说看,是什么大事。”
春秋这才开口说:“二小姐似乎有所察觉了,为了杜姨娘,想必她也坐不住了,今日我看到她同颜无双二人谈话,怕是在寻求助力……”
“春秋啊春秋。”丞相夫人打断了她的话。
春秋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双眸里掺杂着一些疑虑,丞相夫人从梳妆镜前站起身来,看着春秋,一字一顿的问道:“你也觉得,人是我杀的吗?”
春秋大惊失色,连忙垂下头去:“不不不,夫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赫连羽的动静太大,她想要查您,奴婢只不过是担忧她败坏了夫人的名声罢了,夫人一定是清白的!”
丞相夫人摸了摸她的脸颊,笑道:“慌什么,她要查,就让她去查,即使多了一个颜无双,又能如何?”
春秋只觉得脑中纷乱,对整件事情虽然爱你不清楚,却也隐约猜出来和夫人是有关系的,这一会儿开始拿不定主意了。
“她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再怎么查,也都是竹篮打水,你且随她们。”丞相夫人她说完这话,喝了一口桌上茶盏里面的温水,只觉得浑身舒畅,看窗外的天色渐沉了下来,坐在床上开始昏昏欲睡。
春秋服侍在一旁,将被子拉开,盖在夫人的
身上,吹灭了房间里的蜡烛,等到一切做好之后,一声短促的尖叫声突然间响彻了房间。
春秋吓了一跳,她的瞳孔缩紧了紧,在黑暗的房间里摸索着烛火的方向,点燃一丝光晕之后,查找着声音的来源。
只见丞相夫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浑身发抖的模样,嘴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浑身大汗淋漓,春秋猜测恐怕是梦魇来袭,用力掐住丞相夫人的人中,小声叫道:“夫人,夫人醒醒。”
丞相夫人的双眼紧闭,满头大汗,像是正在经历什么煎熬,她不断的摇头,嘴里念叨着“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之类的言语,春秋下了下力,直到将丞相夫人的人中掐出了明显的血丝之后,才看到那双紧闭着的双眼睁了开来。
带着无限的恐惧一般,春秋被一双手猛力的推倒在地上,她仰头看向了床榻上,丞相夫人也随之摔了下来,胸口不断起伏,浑身虚脱一般。
春秋跪在她的身边,问道:“夫人怎么样了?是不是梦魇了。”
和方才的镇静自若派若两人,丞相夫人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惧的神色,她一把抓住了春秋的手腕:“你说,你说会不会是真的?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春秋有些摸不着头脑,“夫人?”
“我梦到她了,她向我索命来了,这么快,怎么这么快……”
她喃喃自语着,春秋不敢搭话,虽然隐约猜出来她说的是谁,也不敢随意说出口,只道:“不过是一个梦罢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夫人定是想多了。”
丞相夫人在地面上坐了许久,才终于冷静了下来,她重新躺回了床上,声音开始冷静下来:“没事了,你退下吧。”
春秋有些不放心,离开的时候回头多看了几眼,果然,后半夜听到了几次的尖叫声,都是来自于丞相夫人的,春秋不断进进出出的忙碌着,直到天
色大亮,这个夜里,谁都没有睡得安稳。
如此反复的渡过了两个夜晚,丞相夫人的脸色已经变得暗黄,傍晚时分,她穿着素色的衣衫,带着春秋一同出了房门,穿梭在偌大的府内,到达了老夫人的灵堂之内。
她回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后,让春秋离开,自己索性独自一人进了灵堂。
丞相夫人的脸色有些煞白,她关上了门窗之后,静静跪坐在蒲团之上,声音有些萧瑟,“老夫人,别再找我了,自从你死之后,我从没睡过一个好觉,如果你不甘心,就要怪你自己当初是如何挡了我的道!”
她阴冷的笑着,在这样阴森的灵堂内,居然并没有让她觉得有丝毫的恐惧之情。
“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切,都会随着你的死去,长埋地下。”她说出这句话,站起身来,方才的叩拜不过是因为恐惧,如今却像是想开了什么一样,坦然的舒了一口气,笑着转身迈开腿想要离开。
“那可未必吧,丞相夫人。”
陡然听到了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丞相夫人一个激灵,浑身发着凉,猛然转过身去,却看到赫连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灵堂之后走了出来。
“你们?”丞相夫人嗤笑一声。
“你如今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罪行,却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若是我将这件事情抖了出去,你这丞相夫人的名号,怕是也要丢人现眼了?”赫连羽似乎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