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以特务连名义写的,开头还很友善地称呼小林龟山为阁下,并说明处决鬼子小队长和军曹的理由:战争是军人对军人的对话,而其带头作恶,下令残害无辜百姓,其态度极其嚣张,并发誓如果生还,继续残害百姓,已经失去作为军人的基本素养,成为杀人狂魔,只能将其正法。对于其它俘虏,独立大队将善待之。
不难看出,八路军杀了两个鬼子的头,不是虐待俘虏,而是有正当理由,是其残害百姓,又不知改正。
但后面语气却越来越不友好,甚至是辱骂:自尔等贼寇进入安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你屡败屡战,却晋升为中佐,你有何脸面立于安平城头?如今安小队三番两次进入山林,虽偷袭成功一次,但在特务连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却胆敢向我连挑战。知道你想若尔等还保留一丝武士道精神,就让安小队进山来战,我连已磨好刀枪,专等尔等鼠辈。
尹子林看过信,又侧目看一眼小林龟山。小林龟山脸色已和城外的雾一样惨白,尹子林知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封信在狠狠抽他耳光。而且,皇军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受此侮辱,比用刀子割小林龟山的心还难受。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尹子林知道,独立大队下一步目标是安小队。的确,如果任由安小队增加人手,再加上保安团配合,经常进山骚扰,山林没有了安宁,独立大队将不得不时刻提防,所以必须消灭安小队。“如此羞辱中佐,这帮土八路可恶至极,不消灭他们,难解心头之恨。”尹子林装作愤恨至极。
半天,小林龟山才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响声:“尹桑,此乃李智计谋,他的目的是激怒于我,引诱安小队进山。”
尹子林心头不由猛然一惊,不得不说,小林龟山有时真像一条老狐狸,竟然看穿独立大队目的。好吧,若你能忍得下这口气,那就当老子什么也没说。但你真能认得下去?尹子林看了一眼小林龟山,装作十分心痛。
果真,小林龟山猛然举起指挥刀,咬牙说道:“尹桑,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对啊,中佐,利用他们报仇心切,甚至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把独立大队吸引出山林。”尹子林兴奋异常。
“此事须从长计议,先回司令部,相武,守好城池。”说着,小林龟山转身,走下城门楼。
尹子林手里还拿着信,左右相武和渡边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小林龟山只把信交给尹子林看,让他俩搞不清楚,难道尹子林已成为小林龟山的高参?平日里小林龟山是和尹子林亲近些,但也只是没有战斗之时,两人在一起说一些之乎者也的话语,让渡边和相武只是觉得参禅悟道罢了。
看出相武和渡边心思,尹子林把信交给渡边。渡边看了一眼,只觉头大。跟着小林龟山和尹子林学了一些汉字,但也只是开蒙水平,有些字不认识,有些词认的却搞不明白什么意思。他又递给相武。相武还不如渡边,只会说汉语,却不认识几个汉字,低头看一眼,就乖乖交给尹子林。
尹子林小心把信折好,拿在手中,和渡边一起,赶紧去追小林龟山。
城门口,一字排开,停着十二辆马车。马车很大,三匹马拉一辆,也就是以往说的三驾马车,是小林龟山下抓们为封锁线运送补给而打造。马车旁边,鬼子军曹在清点物资。车上不仅有弹药,还有米面、蔬菜、成扇的肉,还有鬼子并不喜欢,但伪军们垂涎三尺的罐头。大米和罐头基本是鬼子专属,伪军们顶多分点肉,不到鬼子三分之一,但人数却是鬼子的五倍之多。
最后送来的两样东西,一是棉大衣,二是鬼子、伪军月饷。天气越来越冷,鬼子二狗子夜间站岗巡逻,必须有。今天明天又是发饷的日子,小林龟山似乎爱惜自己名誉,不在发饷这些琐事上动脑筋,如数发放,也不允许保安团营连长克扣军饷。但他说他的,保安团营连长们各做各的。
即便不明贪,那些家伙也有自己办法,最常用的是办法是赌博,谁敢赢自己头头的钱?不然打仗肯定当排头兵,冲在最前头。
小林龟山看了一眼,转身骑上马,刚要走,又把鬼子军曹叫到身边:“不要慌张,等城外雾散了再走。”
“哈依!”早上城外响枪,鬼子军曹也感到担心,正想请示带队的小队长,不要着急走。
以往运送物资,鬼子二狗子很少担心害怕。独立大队是突破过封锁线,但都是在夜里,白天从未有过。现在不同了,独立大队敢打到城下,而且兴隆据点南北四里附近,连续遭到独立大队袭击,渡边请示小林龟山,不再设防。纵使会有巡逻队接应,但也不叫人放心。
前天晚上,一营猛烈袭击,让正川一郎非常烦躁。没有了炮楼和暗堡,兴隆据点已不叫据点,包括南北炮楼的地方,只能称作为战壕,而且还是一段一段的战壕,独立大队可以绕过去,从两翼,甚至从后面发动突然袭击,再派兵守着,只能给独立大队提供练兵机会。
小林龟山同意正川一郎建议,不再设防。
这正中李智和赵鹏举下怀,打下并炸平据点,就是为了抢鬼子给养。李智分析过一年来与小林龟山的战斗经验,只有把小林龟山搞得头晕脑胀,神经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