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惜地又摇了摇头,苏曼吟却是愈发激动了起来。
不就是孩子嘛。
谁说他们没有孩子?
视线落在不远处玩闹的苗冀身上,或者应该叫宁冀,这名字还是当初永宁侯亲自取的。
冀,希冀之意,足可见他对这个孩子喜爱。
“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苏夫人不必送了。”瑶光站起身,从花园出去,湘云便好奇地询问道:“太子妃,你方才为何要说那些话?”
在她看来,那苏曼吟本就是个有野心的,太子妃这些话,不就愈发催化了她去争去抢,虽然她对于太子妃那位并不称职的母亲没什么好感,但这苏曼吟显然也不是侯夫人的最佳人选。
“永宁侯年纪也大了,身边也该有个知心人了,况且苗冀怎么说也是侯府的子嗣,总不能任由他姓了苗。”
永宁侯妾室无数,也不差这一个。
“况且侯夫人一直被瞒着,也是可怜,倒不如直接戳破了,省的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这不过是面上的说辞罢了。
永宁侯和苏曼吟有私,背着侯夫人生下一子是因,瑶光不说,总有一天也会被戳破的,届时闹将起来是果。
瑶光所做,不过是催化了这一进程,至于戳穿之后是好是坏很难说。
毕竟这因是苦因,种不出好果,提前知道对这件事而言难以评价是好是坏,也就不影响瑶光与永宁侯府的生恩因果。
但对侯夫人而言必然算不上好事。
她虽说要报答生恩,但若说对侯府没有怨,那是不可能的。
小时候弃养,但好歹让她遇到了善良的养父母一家,也算因祸得福,她本想不计较,可永宁侯府变本加厉。
纵容子女对羞辱,宁凌雪意图谋杀顶替自己的容貌妄图成为太子妃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瑶光自然不会让他们过得太轻松。
正好机会送到手上,什么都不做可不是她的风格。
湘云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既然太子妃这么说了,她便听着,还赞了一声“太子妃心善”,瑶光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萧……太子到底是从哪儿找的你?怎么这般可爱?”
她在家里直呼名讳习惯了,脱口而出才反应过来这是永宁侯府,连忙改了称呼。
临近正午,永宁侯刚下朝。
脱下朝服便去了苏曼吟母子的住处。
这些日子都是如此,起初侯夫人还闹过一次,被永宁侯骂了一通之后,以让侯夫人长记性为借口,往苏曼吟处走得更勤了。
侯夫人便不敢再管两人。
刚到璟罗园,屏退下人蹑手蹑脚走进去,准备给二人一个惊喜,却听屋内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心下一紧,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推门而去。
屋内,苏曼吟和苗冀对面坐着,手上的袖子拉高,似乎还在抹着什么东西,听见动静,慌忙放下袖子,将那小瓶子攥在手里,背到身后。
另一只手抹了把眼泪,站起身,柔柔地挤出个笑来。
“兄长怎么过来了?”
永宁侯不答,视线落在她背在身后的手上。
眉头一拧,将手一伸,冷声问道:“藏的什么?拿出来给我瞧瞧。”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药香早就表明了一切。永宁侯开口询问,不是问的药,而是问的事儿,比如她怎么受的伤,又是谁伤的她。
他将人接回来,在自己的地盘儿竟还叫人欺负了,岂不是有辱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不管是冲着对苏曼吟的私情,还是身为男人的尊严,此事他都必须问个清楚。
“没,没什么……”
苏曼吟眼神闪烁,向后退了半步,苗冀却是从凳子上一跃而下,扑到永宁侯的怀里,小小的身子只够抱着他的大腿。
仰着脑袋,眼底闪烁着泪光,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泪珠子。
按照他娘教他的,痛声哭道:“爹,都是我不好,宁玉宸拿书砸我,娘抱着我,被书砸了好几下,胳臂上都青了。都是冀儿的错,爹你快给娘看看吧。”
“什么!”
“冀儿,别胡说!”
苏曼吟仓皇将苗冀拉回来,匆忙间露出袖口青紫的痕迹。
永宁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将衣袖往上撸起,玉白无瑕的胳臂上,青紫的痕迹像是仕女图上墨点,格外碍眼。
“我真是把他给惯坏了!”
其实他若是仔细想就会明白,一个孩子,力气再大能大到哪儿去?
上学的书也不是那种大部头的藏书,砸两下也不至于这么恐怖,况且苏曼吟当场就要反击,本也没挨两下,这是她回来后自己往桌上磕的。
此事却还做可心人儿的样子,拉住气吼吼就往外走的永宁侯,“兄长,算了,不过是个孩子,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你看看你都伤成什么样儿了,怎么还替他说话!”
“毕竟他母亲是侯夫人,我一个外人,无名无分的,哪儿有什么资格去和侯爷的嫡子闹啊。”
“你是我的女人,冀儿是我儿子,怎么不能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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