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鸿雪端来的早饭是储物袋里存的。
修行之人不重世俗的外物,但时鸿雪大约是个例外。
身上总是穿着得体漂亮的衣服,简约大方的发簪也用的是上等的玉器雕刻而成,本就是个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即便上山修行也改不掉这些生活习惯。
口腹之欲自然也是重的。
每到一个地方,总爱尝尝当地的特色,觉得好的便多买些,一股脑儿屯到储物袋里,不知不觉便存了不少。
瑶光觉得,若是将他扔到荒山野岭之中,仅凭着这一个储物袋,他也不会饿死。
不过也多亏了他这习惯,不用叫他们忍受涂城苦涩的食物。
店里是有准备早饭的。
小二上来问的时候,见他们都吃上了,准备下楼的时候,瑶光喊住了他,“客官,您是有什么事儿吗?”
“你是本地的吗?对城里的事儿熟吗?”
“不怕您笑话,咱们城穷,很少有外人来,城里基本都是本地人。您要是有什么要打听的只管问我,只要是这城里的,我基本上都知道。”
“我昨日闲逛的时候,在城西瞧见一个宅院,还挺大的,就是看着有些破旧,也没装匾额,你知道是谁家的吗?”
她问的,自然是昨夜随着送葬队伍去的那家。
“您问的是河边儿那家吧?门口有两棵柳树的那户?”
“对,就是那家。”
“那是张大老爷家的。”
“张老爷是……?”
“张家是咱们城里的大户,现在是张大老爷掌家,那可是个有名的善人,咱们这儿穷,有时候吃不上饭,张大老爷就开仓放粮,城里的百姓都可感激他了。”
没想到这张家风评这么好,只怕对方是表面功夫。
也不知他是怎么跟灵渊挂上钩的。
“既然张家这般有钱,怎么那房子看着这么破旧啊?”
她还以为是废弃的老宅呢。
“哦,那儿是张家的别院,废弃了有段时间了,平时也没什么人过去。不过有人看见前段时间那儿有人走动,可能收拾收拾,准备重新搬回去了吧。”
瑶光问了具体的日子,和空明感觉到清风道长的气息在涂城的时间差不多。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尸体被送了进来。
瑶光又问最近张家有没有死人,“我昨儿瞧见有送葬的队伍往张家去了,张家最近有办什么丧事吗?”
店小二吓了一跳。
“您可别胡说,张家好好儿的,哪儿有什么丧事啊,再说了,谁家送葬大晚上的送的,您别是遇见什么脏东西了吧?”
看他连都吓白了,瑶光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摆了摆手就叫小二下去了。
虽然答应了不擅自行动,她也确实坐不住。
闲着无聊就去一楼,挑了张凳子坐下,听百姓们闲聊八卦,说不定能得到些什么线索。
桌上摆了一碟儿花生,吃了大半盘有些渴了,拎了拎茶壶发现是空的。
“小二!”
瑶光喊了一声。
正是午时忙碌,店里有只有小二一人根本忙不过来,瑶光喊了两声也不见人应声,想了想,拎着茶壶去了后厨。
准备自己找点儿热水,却刚走到后厨门口,就感觉脖颈一疼。
“当啷”一声,茶壶掉在地上,壶盖在地上滚了两圈儿,里面仅剩的一点儿茶水在地上溅开两滴。
店小二从大堂往后厨来,瞧见地上的茶壶,四周却不见人影。
有些疑惑得挠了挠头。
小声嘟囔:谁把茶壶扔这儿了。
也没多想,随手拎起了茶壶,掀开帘子进了厨房。
……
“滴答”“滴答”。
冰冷的水声响在耳边,空气中隐约的潮气包裹着她的身躯。
瑶光是被冻醒的。
颤抖着瑟缩了一下脖子,旁边传来熟悉的,懒散又不着调的声音,透着些好奇,“你不是修行之人吗,怎么还怕冷啊。”
四周都是冷冰冰的墙,一扇沉重的铁门将屋子牢牢封锁了起来,唯有两米多高的上方,开了一扇窗户,被用栏杆挡着。
出不去。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雨。
细微的雨丝顺着窗户洒了进来,在月光的投射下,像是浮动的尘埃。
借着月光,瑶光看清了屋内的另一个人。
“空明?你怎么也被抓了?”
空明耸了耸肩,“我就在房间里休息,突然有人敲门,我才刚开门,就被人打晕了。”
他的表情看着倒很镇定,丝毫没有被人绑架的气愤。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空明摇了摇头。
“不过我估计不是张家的人就是灵渊的人,大概是昨晚我们偷看被发现了,对方盯上了我们。”
他猜测,对方大约有些特殊的追踪法。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两个人就随意地在地上,也没绑着。
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瑶光尝试着用传输阵法,但这地方似乎被设了禁制,她的术法暂时无法使用,只能采用物理方式逃脱。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