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抬起头,迎上李牧的目光,还是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抿嘴说道:
“奴婢不懂世子的意思。”
李牧饶有兴致的看着冬梅,下意识的便要伸手去捏冬梅的下巴。
却发现冬梅的身姿微微颤了颤,伸在半空的手当即止住。
「嘶,这演恶少演上瘾了…果然还是当坏人好。」
李牧动作一顿,略微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转身坐回了椅子上,淡淡开口:
“平日里你不是这样的,为何不装了?”
“世子给奴婢机会,奴婢自当抓住才是,否则才真是寒了世子的心。”
闻言,李牧的眉毛挑了挑,看向冬梅的眼神有着欣赏。
“世子方才那般,不正等着奴婢开口,奴婢自是应当让世子顺心才是。”
李牧点了点头,也并未隐瞒,大方的承认道:
“我只是试试,你若不开口,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大姐感念世子,视世子如神明,二姐将世子供为明主,忠心不二,三姐更是一心只有世子,将世子的喜乐当做全部。”
说着,冬梅缓缓抬头,看向李牧,
“奴婢不愿因为自己,让世子心生芥蒂。”
“可这芥蒂已经生了。”
李牧抬手,掏了掏耳朵,语气很是平淡。
“殿下,冬梅她…”
身后的秋菊,手上动作一顿,刚要开口,却被李牧一个眼神,将话又按了回去。
秋菊抿了抿嘴,脸色微微发白,沉吟半晌,蹙起的小眉头缓缓松开,轻呼一口气后,像是没事人一般,继续为李牧按捏着肩头。
“奴婢并非有意隐瞒,接近世子也从未有过歹意,世子若要责怪,便责怪奴婢一人便是。”
说着,冬梅的手缓缓搭上了腰间的束带,开始一件件的退去身上的衣裙。
见状,李牧微微一愣,握了握手中的铜板,皱眉看向冬梅。
不清楚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话说的好好的,怎么就开始宽衣解带了。
难道是美人计?
片刻后,冬梅的身上已然脱的一丝不挂,颤颤巍巍的走到李牧身前,匍匐在地。
李牧皱眉看着冬梅,却并未出言阻止。
“奴婢的一切都是世子的,世子想要如何责罚,奴婢都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求世子不要因此迁怒三位姐姐。”
李牧的心里,似是有些动容。
「为了谢罪?」
他似乎有些懂了冬梅这么做的用意,又有些不想懂...
大致在冬梅的心里,除了她骨子里的那份羞耻心,并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她的。
就连这身子都不是。
能拿来谢罪的,只有自尊...
“我没有要处罚你的意思,穿上衣服起来说话。”
李牧暗叹一声,淡淡开口。
冬梅微微抬头,通红的眸子偷偷瞄了李牧一眼,却并未起身。
李牧皱了皱眉,附身靠近冬梅,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声音冰冷却透着无奈:
“你很聪明,甚至能看透人心,这不是坏事,善解人意的丫鬟,我很喜欢。”
冬梅低垂的眼眸微微抬起,正对上李牧的眼睛,如墨的瞳孔,似是能将一切穿透。
“只,只要世子喜,喜欢…”
“但你的小聪明,也会害了你,机会我已经给了,抓不抓的住,便看你自己。”
李牧收回手,转头看向秋菊。
秋菊见李牧向自己看来,睫毛呼扇,冲着李牧眨了眨眼睛,甜甜一笑,手上捏肩的动作不停,似是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李牧拍了拍秋菊的手,想着如何开口,却听秋菊抢先说道:
“秋菊懂的,殿下不许心软,更不许向秋菊道歉。”
李牧皱了皱眉,猛地看向冬梅,怒声呵道:“冬梅!”
冬梅的身子颤了颤,抬头看向李牧,泪水从眼角滑落:
“奴婢对世子,从未生有二心,世子若是心有疑虑,可将奴婢看押,姐姐们都是真心待世子…请世子…请…”
冬梅清楚,若要杀,便不可能只杀她一人,她不是在为自己求情,而是为其余三人求情。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李牧摆了摆手,他自是听出了冬梅话中的含义,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你不是自认很懂我,你不妨猜猜,我想听些什么?”
“奴,奴婢不敢。”
冬梅身子颤了颤,糯糯开口,
“殿下与旁人不同,奴,奴婢不敢擅自揣度。”
“行了!你不冷吗?”
李牧一摆手,地上的衣裙像长了眼睛般,披到了冬梅的身上,叹气道,
“今日,与其说是我试探你,倒不如说,你在试探我。”
“奴婢…”
“既然你不愿开口,那我替你说。”
李牧打断了冬梅的话,直言道,
“你试探我对你们姐妹的态度,并将事情全都揽到自己身上,以防东窗事发,牵连到她人。”
“我猜猜,你这样做,是因为这件事还有别人参与,不是秋菊,也不会是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