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是一出戏,屋外头是一出戏,只可惜,段清瑶早已经没有了看戏的心情。 她只想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好好的陪三月最后一程。 段清瑶看也不看君炎安,径直转身离开。 “娘娘?” 在没有皇上允许的情况下,段清瑶竟然敢擅自离开?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招弟原本还想拉住段清瑶,可是,一个下定决心要走的人,你怎么可能拉得住! 她望了望皇上,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行了一个礼,匆匆忙忙追了上去。 “娘娘!” 招弟追上去,原本还想着尽职尽责地劝上两句。 毕竟,和皇上拧着干,谁会有好下场? 只要娘娘回去和皇上配个不是,皇上念在小皇子的面子上,一定不会和娘娘计较的! 可是当她看到一滴硕大的眼泪从段清瑶的眼角滑落时,涌到嘴边的话却是生生地咽了下去。 娘娘终归也有她的不如意! 储秀宫 君炎安看着段清瑶孤寂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他自己也不明白,两个人久别重逢,苦尽甘来,不应该是甜甜蜜蜜的吗? 怎么这才一开始就乱成了今天这个模样? “皇上,清瑶姐姐肯定是在生我的气!皇上请放心,我这就去和姐姐解释清楚,她只要把气撒在我身上,回头就不会这么对皇上了!” “不会的!她气的是朕!” 君炎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皇上请放心,女人就算是再生气,好好哄哄便是了!夫妻之间,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我爹每次惹我娘生气,没过两天,两人又都和好如初了,甚至更好!” 君炎安听到蒋宁玉的话,突然扭过头正视她。 他自幼娘亲便去世的早,记忆力压根就没有父皇和母后相依相伴的画面。 再加上身处皇宫,三宫六院只有绞尽脑汁讨皇上欢心的份,有谁会像段清瑶这么大胆居然敢和皇上较劲? 如此想来,自己这个皇上当得也太失败了一些! “你爹和你娘,都是如何和好如初的?” 虽然有点难堪,可是为了挽回段清瑶,君炎安还是决定不耻下问。 蒋宁玉心里羡慕不已,若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自己这么上心,哪怕是只有十分之一,百分之一,自己也甘之如饴了! 只可惜,段清瑶这个恃宠而骄的女人压根不懂得珍惜。 “这,说来就话长了!” 蒋宁玉 欲言又止,“皇上,眼下季姑娘怎么办?季侯爷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和皇上为难?” “朕记得,季姑娘当初可是与你为难?” 如果君炎安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段清瑶和季芊芊大打出手,便是看不惯季芊芊欺负蒋宁玉。 按道理,季芊芊如今出了事,蒋宁玉应该高兴才是啊! “皇上好记性,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季姑娘!或许,季姑娘也只是看我这张脸不顺眼罢了!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我也没办法啊!” 蒋宁玉顿了顿,继续说道:“姑娘家之间的问题,那都是小事。可是季家百年根基,在朝廷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害得皇上为难,那就不好了!” 一席话说得不卑不亢,最重要的是,都说到了君炎安的心坎里了。 与他为难倒还不怕,怎么说自己都是当今皇上,还能怕了一个侯爷不成? 他怕的是,若是季侯爷煽动文武百官,再次反对清瑶当皇后,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福公公,去把朕的解毒丹拿来!” 君炎安站在原地琢磨良久,缓缓地对身边的福公公说道。 “皇上?万万不可啊!” 一听到皇上说到解毒丹,福公公就吓得张大了嘴巴。 那颗解毒丹他自然是知道的,珍藏在金銮殿的隐秘之处,仅此一颗。 据说,那是娘娘费尽了千辛万苦调制出来的,用尽了天下所有珍惜的药材,仅此一颗,能解百毒。 皇上说了,除非到万不得已,那一颗药绝对不能轻易乱动! 可是如今,皇上的意思是要给这季姑娘服下? “有何不可?让你去还不去?” 君炎安不耐烦的剑眉一挑,杀气腾腾。 “福公公放心吧,奴婢会照顾好皇上的!” 蒋宁玉自然是不知道这颗药的重要性,只是单纯的站在皇上这一边。 但凡皇上说的,那都是真理,但凡皇上要做的事情,自己只要毫无条件的站在他那一边,那就够了! “是,奴才遵旨!” 纵使福公公觉得再不妥当,也只能领命。 区区一个小太监,难道还能不听皇上的命令吗? “ 将药取来,给季姑娘服下便是了!” 当初段清瑶给她那颗保命丸时,将它的功效说得神乎其神,既然能解百毒,想当然的就能解季芊芊的毒才是。 “皇上,这儿风大,不如到我屋里坐着等?” 福公公前脚一走,蒋宁玉立即体贴的指着自己住的西院说道。 君炎安左看看,右看看,点了点头。 “皇上小心脚下!” 蒋宁玉忍不住莞尔,通往成功的道路虽然艰难而又漫长,可是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哪怕是一小步。 她相信,皇上进了她的屋子,肯定会更欣赏她的! “这是什么?” 君炎安一走进西厢房,立即被立在架子上大大小小的石头吸引住了! “这些都是我收集的石头!其实,每一颗石头都是有生命的,你看着上面的纹路,有的像江南的山水画,有的像秋天的一片叶子,有的像嗷嗷待哺的孩童,我就会忍不住在上头作画,写诗,把它们变得更漂亮一些!” 君炎安伸手拿起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只见上头用俊逸的小楷写着一行小字。 “行于途,不究终点,沿途皆风景。” 他再取一块石头,依稀辨认出一个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