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眼看着白知画被大蛇吞噬,慌忙说道:“陈九,你千万别轻易相信白知画,她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那个什么倪道士要是还活着,你也不能轻易去找他,那种能把百年之后的事情都推算得一清二楚的大能,可不是等闲之辈啊!”
白知画到死都没放弃报仇,她这是故意要在我心里埋一根刺。
让我找倪道士分个你死我活。
缥缈的提醒是为了我好,但她不知道的是,我一定会去找倪道士。
不揭开当初的真相,子木永远都是我的心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要了我的命。
这一劫,我躲不过去。
我正在思忖之间,却见十二只长箭破空而来,在同一时间击中了悬在空中的封魔杵。
金戈碰撞般的巨响震彻藏经阁,长箭的寒芒与封魔杵上的金光交错一处漫天狂舞,我几乎难以通过铜镜看清藏经阁里情景。但是,一声声利箭破空的呼啸却是连绵不绝。
羿卿狂在一瞬间至少射出了十四箭,其中四箭的方向是射向了三只妖灵和御尸门术士,其余十二箭则是射向了阵中大蛇。
藏经阁里一时间轰鸣四起,尘烟怒卷,从铜镜里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
我只能退后问道:“羿卿狂,能屠蛇么?”
缥缈迟疑着说道:“应该……应该是不能吧?除非,他是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用上了换命箭。我看,他不至于这么玩命。”
缥缈给我的答案跟我判断的差不多。
如果,羿卿狂真有射杀那条大蛇的本事,他一个人就能独闯血衣寺了,何必要跟着我们一起进来?
我估计,羿卿狂最多也就是能破坏韩神子留下的封魔阵,至于,他射向大蛇那几箭,骚扰的成分要大于袭击。
我一直等到镜子里的烟尘散去,才仔细看向了抄录房里的情景。
御尸门术士被长箭贯穿脑袋之后,像是悬尸示众一样钉在了墙上。
另外三支长箭各自钉在了地上,每只长箭附近都落着两三支封魔杵,箭杆上附近更是磷光萦绕。看样子,羿卿狂第一波箭雨虽然旨在破阵,却算好了封魔杵落地的位置。破阵之后,仍旧没忘了镇压三只妖灵。
墨女他们三个等于是在封魔杵的压制之下被活生生射死,与纸灵落得同一下场。
等我再往空地上看时,看到的就是十二只按照蛇形排列的长箭。
羿卿狂在破阵之后压制了大蛇,不过,藏经阁楼梯的位置上却出现了一道被什么东西撞坏的痕迹。
那条蛇没回去?是往别的地方跑了?
我正想去问缥缈,羿卿狂有没有给她传讯?缥缈就抢先说道:“羿卿狂跟我说,那条蛇盯上他了,他得赶紧跑路。让我别联系他。”
“跑路!”我一怔之后破口大骂道:“这个王八蛋,他根本就不是要跑路,他是要祸水东引。我的人还在外面呢!”
东北这边都说,黄鼠狼好记仇,实际上,最爱寻仇也最会寻仇的是蛇。
蛇类一旦锁定复仇就是无休无止,灭不了那条蛇,它就能一直把人缠到死。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它也会追上去,区别就是让你晚死几天而已。
羿卿狂不是那条蛇的对手,跑又跑不掉,唯一自救的办法就是把大蛇引到半间堂去,集半间堂之力铲除大蛇。
我们半间堂正在防备着神隐会,他来这么一手,不是添乱吗?
缥缈听懂了我的意思,赶紧拉着我的胳膊哀求道:“陈九,你别生气了。看在羿卿狂帮了你好几次的份上,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不行!”我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了:“阴阳探马就没一个好东西。”
“放屁!”缥缈一脚就踢了过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往边上一躲:“除了你,都不是好东西。”
缥缈张牙舞爪地喊道:“那也不行!”
我赶紧说道:“咱先别计较这些。我还得跟老祖宗说两句话。”
缥缈顿时露出了戒备之色,他防备的不是我,而是坐在椅子上的陈宣。
我真怀疑缥缈是怎么当上的阴阳探马,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怎么就这么笨呢?
难不成,她也跟韩神子一样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只是我没看出来?
我又看了缥缈一眼,才走向坐在椅子上的陈宣:“老祖,来敌已经全部毙命。”
陈宣睁开眼睛看向我道:“你觉得,他们是死于你手,还是死于自毙。”
我回答道:“严格上说,各占一半。”
陈宣呵呵笑道:“你倒是会贪天之功。你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十二妖灵,是不信我么?”
我沉默片刻才点头道:“我的确是在怀疑,你不是我先祖陈宣。”
陈宣傀儡可以验证血脉,通过血脉来判断我是不是陈家后人,可我拿什么来判断他是不是我的先祖?
陈宣看向我道:“这就是,你一直不敢去碰十二妖灵的理由?”
“你聪明有余,魄力不足。有狐之狡诈,无虎之威猛。到底不是王霸之才啊!”
陈宣指向了自己的眉心道:“这里就是我们陈家的印记,你可以自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