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现在的新宅子,当初也是林老二拾掇的,给金曼娘寻个新宅不是什么难事。
祥云依旧每隔一日到医馆就诊。
因为前几次出色的表现,加上她长得可爱,针灸时严肃认真的模样,吸引不少慕名而来的病人。
如今医馆中,属她最受欢迎。
特别是些年长的妇人们和年轻的生过孩子的小媳妇。
之所以说小媳妇年轻,因为她们大多二十岁出头,一部分还没有从前的祥云年纪大。
就诊时还会给她带来不少好吃的。
有家里做的糖糕,有路上买的糖葫芦,都是些小孩子喜欢的吃食,一半进了祥云嘴里,一半进了金蕊肚子里。
今日的医馆,跟往常一样热闹。
金蕊照例摆好砚台笔墨和脉枕,阿九双手环抱在胸前,跟门神般站在祥云身后。
排在队伍最前列的,是来复查的胖大婶,身后跟着个年纪比祥云大不了多少的女娃,笑道:“阿宝大夫上工啦。”
祥云点点头:“邱婆婆,腹痛好些了吗?”
邱大婶直点头:“好多了好多了,瞧我肚子,已经消下去了,家里药也吃完了,今天特地过来问问你,还要不要继续吃药扎针?”
祥云给她看了脉,一切正常:“不需要了,回家休息两天就成。”
邱婶子笑道,把身旁的小姑娘往前推了推:“这是我孙女,最近入了冬一直咳嗽不止,带过来给你瞧瞧,是不是染上风寒了?”
小姑娘将祥云上下左右打量好几圈,眉心皱得紧紧的。
这就是阿奶说的小神医,看着比她还小两岁,真能给人看病?
祥云扫了眼小姑娘泛红的双颊,体虚气短,时不时咳嗽两声,呼吸时嗓子眼卡着痰,一看便知感冒有些日子了。
“风寒严重会要人命的,下次有迹象早些来,不能等严重了才往医馆跑。”祥云在纸上写上药方,递上前。
邱婶子愧疚地摸了摸孙女的脑袋:“在家给她熬了姜茶,捂汗发热来着,没起效果。”
祥云不好多说什么,这个时代感冒发烧流鼻涕这类小病,对于生活不富裕,没余钱的老百姓来说,都属于熬一熬能挺过去的小病。
不到生死攸关,实在疼得受不了,普通百姓是不想往医馆跑的。
这是思想转变上的问题,不说这个时代,就是祥云祥云原先在的地方,也多的是舍不得去医院的穷苦人。
祥云:“她还小,抵抗力没有大人强,平时多注意,特别是发高热一定要及时就医,不少孩子就是小时候发烧长辈不当回事,导致失聪聋哑,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邱婶子听得胆战心惊,想起老家村里有一两个听不见声的小丫头,确实都是小时候生病闹的。
忙道:“晓得了,下次一定早早送过来。”
祥云刚好趁机问问她对自家开一间女子医馆的看法。
邱婶子拍着大腿直喊妙:“好啊!大好事啊!那是不是以后医馆里只有女人没有男人?”
她以前每次去医馆看病,总有些男人背地里指指点点,尤其是只有男大夫的医馆,从进门的一瞬,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没停过。
她还亲眼看到过两个结伴而来的小娘子,在门前踌躇半晌,好不容易有胆子踏进药房,生生在男人们的凝视中吓得落荒而逃。
医馆开门营业,为的是造福四方百姓,怎么着,女人不是人,没有看病的资格吗?
金蕊正在后头咬一块雪白的糖糕,不忘撕下一半塞到阿九手上,闻言笑道:“没错,我家小姐说了,从大夫到抓药的,还有跑堂的小厮都是女的。”
这下不仅是邱婶子,连带着一旁排队的其他病人也惊呼起来。
“全是女的?去哪找这么多懂药理的女人?”
“反正我没见过,活了一把年纪,也就认识林大夫和她孙女两个女大夫……”
林老太太给病人观察完病症,闻言抬起头:“所以开业之前,我们会先挑选一批有悟性,干活麻利的小姑娘和妇人,经过考核才能录用,年纪在十六到四十岁,识文断字的优先,若条件优异,可适当放宽要求。”
人群中又窃窃私语起来。
“还要认字啊,妇道人家有几个能认字的?别到时候一个人都招不到,才要闹笑话呢!”
“十六岁的姑娘正是嫁人的年纪,抛头露脸像什么样子,四十岁的老婆子老酸菜了,还能干什么?”
祥云队列前不少害羞的妇人,闻言垂下头。
只有邱婶子和几个性格外放泼辣地叉腰怼回去。
“市集上多得是十几岁出来摆摊贴补家用的小丫头,拿钱回家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她们抛头露面不像话!”
“就是,你看着都不止四十了,女人四十是老酸菜,你是什么?烂白菜、臭鸡蛋……”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险些要吵起来。
林老太忙喊道:“大家听我说,告示明日会贴出来,本着自愿的原则,成功入选参加培训的,每人每日可以领五十文,最后考核通过的,月例跟现在医馆小厮一样,二两银子一个月。”
此话一出,刚才还吵着女人应该在家待着相夫教子的男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