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抬起头,笑着回应:“春日风景如画,花姐姐……哦不,我未来四婶人比花娇。”
花弄影脸颊绯红,反倒是花家二公子点了点她的脑门:“人不大,哄人的话说得倒不错,谁教你的?”
说罢,他视线落在不远处正走近的淡青色长衫,腰间系着玉带的翩翩少年身上。
少年眼中的期待和紧张,能让他看出这人求娶自家妹妹的真心。
心中暗自点头,看来这门亲事,是你情我愿,郎才女貌的结合。
一直到夕阳西下,踏青活动接近尾声,两家人才道别。
林四郎和花弄影单独相处了小半会儿功夫,离开时都有些不舍,更多的,是对即将到来婚事的期待。
回去后,林家很快到花家下聘,所有流程办得规规矩矩。
聘礼也是竭尽林家能力范围内,给的最好的。
花夫人原本以为林家这几年才有些家底,娶妻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物件,没想到端午当天,直接领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抬着八十箱聘礼,到了花家府邸。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青石板街道上,不少邻居站在自家门前看热闹。
就见高头大马上坐着的少年郎,头戴玉冠,腰束金丝带,身后跟着一队身穿红衣的仆人,抬着的聘礼瞧不出装的什么,单看摇摇晃晃的扁担,也知道里头东西分量不轻。
花家三姑娘在京中闲言碎语颇多,哪怕是林家来下定,依旧有不少人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那天,花掌院将林四郎叫到书房,进行一场深刻对话。
这个为女儿殚精竭虑数年的老父亲,两鬓生出白发,语气中有一丝顾虑:“四郎,我知道京中有些流言蜚语,多是关于弄影的贞洁问题。”
他话音未落,林四郎坚定道:“掌院,在我心中,花三姑娘的品性,远超过那些无知的流言。我相信她的清白,更佩服她的坚韧和毅力,那些谣言,不会动摇我对她的信任。”
一个能从土匪手中逃生的弱女子,若不是有惊人的智慧,早跟那十几个刀下魂一般进阎王殿。
若没有坚韧不屈的毅力,寒冬腊月的天气,在外头三天的饥寒交迫,心力交瘁,正常人早一命呜呼,哪里等的到跟家人团聚的一天。
花掌院眼中三国意思欣慰:“你能这么想,我放心了,影儿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当然!”
下一秒未来老丈人画风一转。
“你能娶到我女儿也是你的福气,日后若让我知道你待她不好,让她受一点委屈,我……”说到后面,花掌院牙根都咬紧了。
林四郎立马竖起手指发誓:“岳父大人放心,小婿用仕途发誓,绝不会让弄影受半点委屈,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花掌院连呸三下:“呸呸呸!大喜的日子,死什么死?你想让我女儿守寡?”
林四郎连忙捂住嘴,不敢再说话。
婚礼定在中秋节当天,官员告假,几乎所有翰林院的学子都来了。
林家从下聘当天,家里就没停歇过,加上娶的又是翰林院掌院的女儿,生怕出一点错,误让花家人觉得怠慢了姑娘。
好在来京都后,有钱人多,琼玉膏的销路畅通无比,给林家赚了不少银子。
外加这些年老太太存下的银子,足够撑得起一场像样的婚礼。
婚礼前一晚上,林四郎激动得一晚上睡不着。
爬上楼顶看月亮,目光所及都是红彤彤明艳艳的灯笼和红绸,一派喜庆。
一转眼,他也要娶妻了。
“可惜三哥在前线,没法参加我的婚礼。”
一道童声自身后响起。
“我阿爹人来不了,礼物早给你快马加鞭寄过来了。”
林四郎转头一瞧是小侄女在爬屋顶,吓得魂飞魄散:“你想吓死四叔是不是?你要是有个好歹,明天红事变白事,四叔一辈子都不敢娶亲!”
祥云乐呵呵笑起来,她身子轻快得很,现在翻墙都不是问题,偏偏家里人总把她当瓷娃娃对待,还跟小孩子似的怕她磕着碰着。
“四叔睡不着吗?是不是想到明天要成婚,太兴奋了!”
不止开心,更多的是紧张,那种手脚都不知往哪放的无措,胸口的心脏跳得好像要逃离这具身体一般。
他这辈子还没如此惊心神不宁过,生怕明天闹出乱子。
“就是觉得好像一夜之间长成大人了,往后日子多了很多其他的身份,夫君、父亲、妹夫、姑爷……想照顾好弄影,想承担起责任,又怕做不好,怕她对我失望,怕往后几十年生活磨平两人的棱角,害怕最后跟大多数夫妻般成为怨偶……阿宝,我是不是胡思乱想得太多了?”
祥云想,原来这个时代的男人,也会有婚前焦虑症的。
原来男人跟女人,面对婚姻的恐惧是一样的。
祥云十分老成地拍了拍四叔的肩膀,还没安慰出口,对方已经收拾好情绪。
“算了,跟你个小屁孩有什么好说的,玩你的拨浪鼓去吧!明日四婶进门,我就是有媳妇的人了,你,特别是那四个上蹿下跳的皮猴,都不许欺负她,让我知道谁调皮捣蛋,屁股打烂了!”
得了,媳妇还没进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