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三没理他,继续道:“若是咱们放出消息,解药已经配置成功,三千将士危难解除,西戎人便再不能用投毒的方式试图控制凉州城,控制咱们!”
这下连萧楼也忍不住道:“那三千将士,时间一到,岂不是还得丧命?”
林老三摇摇头:“只要咱们演的够逼真,三日内西戎军队必定再次攻城,到时候,我方请求将领单挑,西戎军队必定会派穆达金母家族弟赫尔那迎战,他是西戎权利中心人物,肯定知道解药的配备法子。”
韩忠平脸上逐渐露出欣喜之色,接着道:“此法可行,只是赫尔那是西戎第一猛将,刀法霸道,快如飓风,我军能跟其一决高下的将士不多,该选谁去对战?”
此话一出,周春先举起手来,韩忠平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略过。
周春:“……”
赫尔那的武术或许跟周春不差多少,但周春性子太急,受不得激,加上不善于伪装,没准还没打起来,先被西戎人看出心思,彻底断了城内将士们的路。
林老三直接喊出来:“属下愿意前往,为将军和指挥使将军分忧。”
石宽笑了:“看来上次比试,给了林千户不少底气,那可是西戎第一武将,我们哥儿几个都不敢说大话会赢,你哪里来的勇气?”
本以为韩将军和指挥使大人不会答应,没想到当天傍晚,林老三被带上了城楼。
此处刚经历过一场腥风血雨的战斗,飘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经久不散。
比这更让人心惊的,是驻扎在十里之外近五万敌军兵马。
夕阳落日下,聚在一处的人头,比林老三当年庄家地里的麦子还要多。
疫病解药被研制出来的消息,此刻已经传到穆达金营帐中。
正躺在狐裘上看随军美人跳舞赏乐的穆达金,刚喝完侍酒女嘴对嘴倒酒,听到探子带来新消息。
立刻将人喊了进来。
穆达金笑笑:“凉州城情况如何?三千凉州兵是不是半死不活,韩忠平等人是不是心急如焚?”
探子:“可汗,他们已经研制出解药,三千将士的病差不多痊愈,只要躺在床上休息一段时间便恢复如初。”
“什么?不可能!我西戎的巫师用了三个多月功夫才做出解药来,还是因为她尤其擅长制毒。凉州城的军医几斤几两,我是清楚的,没人有这本事!”
探子:“属下原本也不信,特地溜进看守中瘟疫之毒的西凉兵营帐中,结果发现一屋子士兵睡得极其安逸,个别醒着的也不哭不闹,甚至没人伸手挠伤口。属下原先也中了瘟疫,服用巫师解药才痊愈,当时第一个晚上便如凉州兵一般,首先得到改善的是睡眠,手脚不疼也不痒了。”
赫尔那一拍桌子站起身:“可恶!究竟是谁坏了老子天衣无缝的计划,等攻破城门,第一个挑了他的脑袋挂在城门前示众!”
穆达金脸色好看不到哪去,想到前两日攻城,韩忠义原本应该中毒,却在半日不到的功夫,又活蹦乱跳站在城墙上指挥将领。
难道凉州城真藏了个了不起的大夫?
于此同时,城门方向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叫骂。
由林老三喊一句,身旁上千名属下一起高声重复,喊叫声就顺着傍晚的风一股脑吹到西戎营帐中。
内容大多围绕穆达金用瘟疫攻城,手段卑劣下作,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再到他杀兄夺位,有悖人伦,是禽兽不如的畜生东西,根本不配为人。
中间时不时插两句对赫尔那的嘲讽。
无外乎,他如今的功劳都是仰仗穆达金得来的,一身腱子肉没半点脑子。
穆达金能为了权利杀了亲哥,真有双方意见相左的时候,问他怕不怕穆达金伸出长刀将他一并抹了脖子,下去见阎王。
赫尔那一开始在哥哥劝服下不听屋外的谩骂,可毕竟血气方刚,性格又睚眦必报,没多久便坐不住了,出了营帐也组建一支队伍,跟城楼放行的林老三隔空对骂。
很快,二人越骂越起劲,理所应当要单挑比试。
穆达金想阻止,赫尔那已经骑上马,手拿长矛营迎战去了,林老三此时也驱马从城内出来。
待人出来后,身后厚重的城门再次关起。
赫尔那的本事确实不差,长矛在他手上如虎添翼,反观林老三全程只有抵抗没有主动出击的份儿。
赫尔那狂笑:“以为你多大本事,原来是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林老三分毫不让,奚落声更大:“就是你面前这货色,不费一兵一卒,歼灭城北方向驻守的三千西戎贼子!”
赫尔那双目赤红,因为林老三的挑衅下手动作更快更狠。
人一急迫难免露出破绽就多,林老三乘机在赫尔那后背位置划了一道,算是彻底惹怒对方。
赫尔那终于不再试探,拼尽全力,正准备手起刀落,速战速决,却不知林老三突然从马匹后方掏出什么东西,往他脸上一撒,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赫尔那觉得眼睛火辣难受,什么都看不见了。
林老三撒的东西,是紫藤研磨成的粉,特别喜欢吸附在人皮肤上,无孔不入,巨疼无比。
双方对弈,拼的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