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尖叫声,从青年的口中发出。
他疯狂后退,背抵在屏幕上,一边大喊着家里人一边双手疯狂挥舞:
“滚!滚开!!”
只是声音没发出多少,滑啾啾的触感伴随着稀稀疏疏的声音在他身上蔓延,昏黑的视线中有看不见形态的东西——可能是虫子,也可能是细小的蛇,从地面扒着青年的腿不断往上爬。
这些虫的来源自然是眼前面容腐蚀模糊的鬼。
它们从恶鬼的体内爬出,一窝蜂涌向屋里唯一血肉鲜活的生物。
青年头皮几乎要炸开,疯狂拍打着身上,想把那些恶心又可怕的玩意儿给弄掉。
黑暗会放大人其他的感官,尤其是听觉和触觉。
虫子爬行、用牙齿啃噬他衣服的声音几乎要让他疯掉,更别提他手上脖颈上布满粘液的触感,三两秒内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像个疯子,绝望地扭动大吼大叫。
“唔唔!!”
干呕声混杂着痛苦的闷吼,那些脂肥体胖的虫蠹钻进他的喉咙、鼻腔和耳朵,甚至能让他清晰感觉到在往他的食管和五脏六腑蠕动。
青年倒在地上,双眼大睁,被满地的虫子淹没。
恍惚间他觉察出被啃食撕裂的剧痛,身子直挺挺在地板上抽搐。
就在这时,戴在他颈部的佛牌一烫,在黑暗中闪烁着莹莹的光。
屋中的鬼魂罩着一件暗红色的长裙,她那仅剩一对眼睛的面孔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挣扎的男人,裙子直筒筒垂着,她的身体几乎没有曲线,可以想象得到衣服下的魂体瘦成一副骨架。
一眼看去显得她头重身轻。
女鬼浑浊的眼中流露出几分快意,但她没有防备,下一秒被青年脖颈上
的佛牌爆发的光直直灼烧到,受了伤。
她发出刺耳尖锐的叫声,狠狠盯了青年一眼,缩成一团黑雾从门缝挤了出去。
很快屋子内阴冷的气息渐渐散去,青年身体抽搐两下,两眼渐渐有了神。
舌根有密密匝匝的东西在蠕动,又涩又腥,往他喉咙眼里钻。
他猛得弹起身,趴在地面上干呕不止,还把手指头伸到喉咙里去抠。
呕了半天,他吐出两口酸水,里头仅有一只半死不活的湿漉漉的蛾子在扑棱——正是刚刚钻他喉咙眼的东西。
除此之外再没吐出别的。
刚刚万虫蠕动一起往他体内钻,还有满身满地都是虫海的画面应当都是幻觉。
饶是如此,青年还是浑身发麻,只觉得鼻子眼睛和肚子里一阵阵地抽搐,他抽风似的站起来狂拍身上,真让他拍下三两只蚁虫。
如此看来万虫噬心虽然是假,但那出现在房中的鬼物的确有调动周围虫蚁的能力!
要不是别墅内有专人打扫卫生,虫子比外头少,他指不定真要被无数蛇虫给咬伤咬死。
也因为他保持着跪在地上双手撑地的姿势,他颈上挂着的佛牌自然垂下。
这物件是家里人花了近200万、从一个东南亚籍的大师手中为他请的,刚刚危在旦夕,也是佛牌救了他一命。
青年心有余悸摸了两把,并未注意到佛牌色泽暗淡。
他双腿发软浑身无力,正想撑着地休息一会儿,一股凉飕飕的气落在他的后颈。
那才松懈的身躯再度绷紧。
“嘻…嘻嘻”
尖细的声音贴着耳根响起,阴森森凉飕飕,一根长长的猩红舌头结结实实舔上他的后颈。
“范、邹、阳,你还记得我么……”尖细的声音一字一句,女鬼赤红的面孔扭曲着贴在他的耳根,在青年狼狈崩溃的哭嚎下咧开嘴角,整张红面笑得扭曲。
又来了一个鬼!
“我找得你……好苦啊!!”
女鬼细长的舌头如同倒钩,就要戳入青年的喉咙,却在舔上系着佛牌红绳的瞬间,被烧得滋滋冒响。
摇摇欲坠的佛牌发出比之前暗许多的光,驱走了这只鬼。
‘吧嗒’几声响;
吓得泪眼朦胧的青年低头看去,浑身一僵。
他的保命佛牌不知何时布满裂纹,这么一坠直接沿着纹路碎成几块,尽数掉在地上。
看这情况肯定没用了。
他心中后怕不已,又觉得这200万花得值,又害怕自己没有了佛牌保命那些恶鬼会折返,连滚带爬往房门处去,开了门跌跌撞撞去寻亲人。
“哎哟!邹阳少爷你怎么……”
听到外头稀里哗啦的撞击声,在厨房收拾东西的佣人出来一瞧,被主人家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
这姓张的佣人婶子刚开口,就被扑上来的红眼青年一把抓住衣领,“我刚刚在屋里喊那么大声你都不过来,你是不是想
故意害我?!”
张婶子连连摆手,说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听到。
一片喧哗中,另一间卧室门打开,走出一对中年夫妇。
“天呐!儿子你……”
这个晚上,这家人注定是夜不能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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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的台沿上支了个躺椅和遮阳棚子,灰银发色的少女躺在院里晒太阳。
今日天气好,一向忙碌的社畜难得空了两天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