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静瑜被转入精神病院接受正规治疗之后。
每天都在和一些精神病人打交道。
雍容高贵的她坐在院子里看书,就会有病人把她书抢走,还给她头上泼水。
甚至把她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抓的乱七八糟。
这日子并不好过。
沈矜墨那天突然让林敬开车带上她和陆安屿陪同他一起去了一趟精神病院。
陆知薇是不愿去的,她并不认为和江静瑜见面的必要。
沈矜墨是这样跟她说的:“你放了她一马,也至少要看到她现在的下场,这样,你心里也能平衡一些。”
沈矜墨其实是感激陆知薇的。
如若陆知薇要追究到底,江静瑜的精神病情不成立。
她也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就算不重判,未来几年都将在监狱度过。
江静瑜毕竟是他的母亲,与其让她在监牢里孤独绝望的老去,让江静瑜在精神病院过完下半生至少于她而言会自由一些。
江静瑜一生自由惯了。
这也是他这个做儿子能尽的最后一丁点孝心。
陆知薇没有再推辞,一起同行来到精神病院。
陆知薇牵着儿子的手,远远的就看见了穿着病号服的江静瑜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她手里的书籍被旁边的病患撕得粉碎。
江静瑜眼角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
她手里拿着一把梳子,不停地梳着自己那一头秀发。
原先乌黑光亮的发丝因为长时间没有去美容院变得枯黄甚至长出了大片的白头发。
“傻子傻子还打扮,你的脸比鬼难看!”几个精神病患自己编织了一首歌谣,围着江静瑜不停地唱。
陆知薇沈矜墨陆安屿缓缓走到了她面前。
她一抬头,看见陆知薇那一瞬。
狼狈不堪的一幕明晃晃地暴露在她最痛恨的人眼里。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立马抹掉了脸上的泪珠,把手上的梳子藏进衣兜里。
陆安屿倒是没有落井下石再叫她老妖婆,就是乖乖站在陆知薇身旁凝视着江静屿,也不叫她。
江静瑜从病号服里摸出一颗被太阳晒化的巧克力,递到陆安屿面前:“安安,奶奶给你巧克力,吃吗?”
陆安屿摇了摇头:“我不爱吃巧克力。”
江静瑜慈和的笑容在这一刻僵在脸上,她缓缓收起了手里的糖,放回了衣兜里。
把目光投向沈矜墨和陆知薇:“你们来做什么?看我笑话的?”
陆知薇冷笑了一声:“我没这个闲心。”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江静瑜变成今天这样的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沈矜墨漆黑如墨的眼神阴冷而复杂,他望着曾经贵气优雅的母亲,跌落泥潭他又怎能不气。
他气江静瑜自己不争气。
“妈,后悔吗?后悔让自己变成今天这样?”沈矜墨哑声问她。
江静瑜转过了头,扫视了沈矜墨一眼:“我走的路,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和陆知薇一样,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成。
我当年并非是你父亲必须选择的名媛千金,可我为了嫁给他,不择手段。
事实上,我也做到了,我成为了尊贵无比的沈家夫人,成为了你的母亲。”
说起自己的过往,江静瑜神采奕奕,眼底有光。
她甚至并不觉得利用手段达成目的是一件丢人的事。
“我只不过是人老了,缺了点运气,碰上了陆知薇这个克星。儿子,我其实最该恨的就是你,若不是你把这个女人娶进门。
就没有现在这些事,说到底你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如果不是我生的。
我早就连你一起除掉了。”
事到如今。
江静瑜依旧不知悔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
沈矜墨被江静瑜的话气笑了。
胸口窒闷的感觉涌上来,撕扯着心脏,疼的他眼睛又开始变得模糊了。
“所以,你私自给我取-精,结扎,这些事都还算是轻的,都是为了我好?”
“不是吗?我都是为了你和为了沈家着想。
而你,一次次为了这个女人,伤害我这个母亲,葬礼上你没有为我说一句话。
甚至想要帮着陆知薇送我进监狱,巴不得我早死。
当初……我就不该拼上这条娇贵的命顺产生下你。”
江静瑜的埋怨让沈矜墨失声而笑,他心里那一丁点孝心和愧意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我们走。”沈矜墨沉着脸,操纵着轮椅转了身。
陆知薇牵住陆安屿,跟上沈矜墨。
她知道,这是她这一辈子最后一次见江静瑜了。
只是让陆知薇没想到的是。
三天后。
陆知薇又一次见到了江静瑜。
不过是,江静瑜烧成焦炭的尸体。
刘长青打电话通知她的时候,警方正带了法医去往精神病院现场。
整个现场被警戒线包围住。
据说是江静瑜所住的那间病房突然起火,烧死了吃了精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