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骤起发难的血人被击倒在地,江闻竟晚了一步才赶上左侧进击的妙宝法王,此时对他浑然天成的招式展现出了十分兴趣,但刚才呢喃呓语的血人显然疑点更盛,因此都囔完毕,还是选择先摸进了草丛。
“想不到法王的功夫不弱,江某倒是看走了眼。”
妙宝法王穿着的僧衣华贵,此时也毫不顾惜地穿进荆棘丛中,循着动静一同前往,一边对江闻解释道:“江流儿施主,小僧不懂得什么武学。佛法中有神通无数,这都是佛法奥妙。”
地上酾洒的鲜血清晰可见,两人不需多么费力,就找见瘫倒在草丛中的血葫芦。这人的形迹潦到难以辨认,嘴里不停地嚷着“疯了疯了”的言语,似乎被某种变故给吓跑了心智,方才又被妙宝法王的澎湃巨力击中,此时已经处于弥留之际。
“看来这人已经废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们还是先救人吧。”
江闻掌心推动,先把存留不多的真气渡过去一道,让九阴真经疗伤法门沿着任脉推入气海中,避免这个在鸡足山阴堪称珍贵的活人,就此暴死在内伤之下。
见此人呼吸逐渐平稳,江闻才微微一笑,眼角瞥见妙宝法王表情凝重地低呼佛号只称罪过,如今的慌张与刚才的果决判若两人,心中满是不解。
青竹长老只是受了一惊无甚大碍,品照小和尚也已经赶回来守在老僧四周,留神注意一切风吹草动,不一会儿草丛轻响钻出来人影,品照等见到是江闻二人回来,才算艰难地缓过一口气。
“咦?这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能喘气?”
品照一脸正经地说着残忍的话,但血人还在艰难喘气确实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即便经脉中有江闻渡去的疗伤真气,他此时遍体鳞伤、流血斑斑的模样,身上又全是止不住的淋漓鲜血,怎么看都像极了下一刻就会咽气投胎。
妙宝法王出于愧疚地扛着血人回来,僧衣上也被点点血迹沾染,表情却慢慢恢复了从容不迫、应对一切的模样,仿佛天塌下来了也不过是轻风拂过、不染金身。
“小师父,这位施主行状看似惨烈,实则皆尚未危及要害。”
江闻缓缓解释道,“法王下手也是留了力道,旨在把人震开而非伤敌,否则就算他以完好之身接下这一掌,也不见得能够活命。”
闻言的妙宝法王投来钦许的目光,似乎很感谢江闻的开解,而江闻更好奇妙宝法王身上的秘密。
世上只要修炼过武功,就必然会留下痕迹,练拳脚骨骼粗大、习刀枪脚步有矩、善弓弩目光灼人、懂养气呼吸绵长,但江闻近距离观察过妙宝法王的行走坐卧,除了在雪域高原行走生活自带的身体健壮,全没看出什么习武的痕迹,模样也仿佛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康藏汉子。
可以这样说,除非像江闻自己这般,是靠着外物把武功提升到不可思议境界,其他人都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妙宝法王按道理,也不应该拥有这样精妙而浑然天成的拳掌功夫才对,难不成藏地传闻中的“醍醐灌顶”还能作用在武学上?
那不消多说,江闻肯定会这个秘法骗出来,再把自身功夫打包扔给小石头,省得大徒弟成天用体验派学习法,日夜折磨自己这个老师父。
但很快,江闻就把这种离奇的想法抛之脑后,因为他想起了另一门类似的武功,其实也能做到不露武学根基。
当初《神凋侠侣中天竺高手尼摩星,就精通出自佛经的一门释氏厉害武功叫作“释迦掷象功”。
佛经中有言:释迦牟尼为太子时,一日出城,大象碍路,太子手提象足,掷向高空,过三日后,象还堕地,撞地而成深沟,今名掷象沟。这本只是则寓言,形容佛法不可思议,但天竺修炼三轮七脉的瑜加之法也十分神奇,有武学之士研究出一门外功,让人从轻到重锻炼,逐渐能以巨力掷物,即以此命名。
比如尼摩星的武功博而不专,当初江闻却亲眼见到他能手持一块巨石,与练成《龙象般若功、身具十龙十象之力的金轮法王较量,乃至在力量上令金轮法王手足无措。
江闻自己的话,本来是看不上这种健身房练死劲儿的功夫,肯定不如自己松活弹抖来的巧妙,但现在看来,妙宝法王的藏密一脉自莲花生大师入藏起,就与天竺的渊源甚深,他估计是也从瑜加术里,不知不觉地领悟到了类似武学。
“江流儿施主,为何一直看着小僧?”
妙宝法王被江闻盯得有些不自在,连忙出声询问,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但江闻只是轻轻咳嗽了两声,把注意力又转回躺地上的血葫芦身上。
“没事。我总觉得他身形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江闻一边说着,一边用随身携带的清水激面,慢慢把他脸上的凝着血的头发丝化开。这样做很快就露出一张惊惧痛苦万分的面容,顿时除了青竹长老外的三人,都陷入了某种交头接耳的沉思。
“确实眼熟,我应该也在哪里见过。”品照也点头称是。
最后反而是妙宝法王熟视之后认出了对方:“如果小僧没认错,这位应该是平西王府之人——平日里他在悉檀寺内佩剑行走,故而有些印象……”
讲到“佩剑行走”,江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