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们气呼呼的,在谢姜身边磨了许久,才被方玉春亲自送走。 问枫目送了一段,确保小纨绔们不会去而复返,才调转马头回府了。 时辰还早,问枫直奔书房,主动禀报。 “谢姑娘吃完饭已经休息了,阮小侯爷那几个也都出狱各回各家了,谢姑娘那儿很清静无人打搅。” 易砚亘抬眸看了他一眼,“她在牢里待得很愉悦吧?” 这话里的味儿一听就不对呀,“谢姑娘心态挺好能吃能睡,牢房里打扫得还算干净,谢姑娘在里头待几天,应该不会像上次那样生病。” 问枫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刻意提起上回谢姑娘蹲大理寺监牢,病得迷迷糊糊没个人样儿的事,就怕万一主子问起他此行所见所闻。 赌什么气,万一谢姑娘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心疼的是谁? 易砚亘握笔的手紧了紧。 明知问枫故意提起此事居心叵测,仍难免想起她烧傻了的可怜样儿。 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她喊疼,陷入无边恐惧绝望的哭腔。 除了病得迷迷糊糊之际,她什么时候流过眼泪。 心里头蓦地疼了起来,疼得他猛吸一口凉气。 问枫偷偷打量主子的神色,这人还没怎么样呢,就提了一句就心疼成这样。 “属下跟谢姑娘说了,明天继续给她送饭,主子要不要、顺道过去瞧一眼?” 易砚亘硬起心肠,“不是说牢房打扫得还算干净,依她现在的身份,顺天府的人也不敢不尽心。” 她一门心思要离开京城建功立业,何曾对他有过半分的不舍或依恋。 他始终游离在她心门之外,她从来没有向他敞开过心扉,也并没有打算真正接纳他。 他抓不住她。 感觉她就像一把沙子,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然从他指缝间溜走。 在任何事情上都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 易砚亘握笔的手有些微微的颤,已经没法再写字了,他啪地将笔重重地拍在书案上。 问枫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眼珠子转了转,“那属下明天就不送饭了?” 不送饭她吃什么! 顺天府再上心能知道她口味多刁钻挑剔? 易砚亘不在场都能想象得到,没有能让她入口的饭菜,她随意扒拉两筷子就当吃饱了! 痼疾难除还整天往死里作践自己的身子骨! 看她瘦得身上还剩几两肉! 易砚亘异常烦躁,“说好的事你就这样出尔反尔!送个饭能累死你!” 问枫已经习惯了自家主子在谢姑娘的事情上喜怒无常。 “那、那属下接着送,接 着送。” 问枫贴心的补充了一句,“要是主子亲自去送,谢姑娘肯定很高兴,今天属下过去的时候,谢姑娘看到属下,以为主子也一起来了,还特意跑到跟前看,谢姑娘心里是装着主子的。” 一句话说完就感觉头顶凝固的空气重新流动了。 谢姑娘当时那个眼神问枫还记得,谢姑娘心里是真的装着主子的。 就是…… 谢姑娘心里装的人和事有点太多,主子大概只是其中小小的…… 有一点是一点。 努力再往谢姑娘心里头挤挤,占据的地位总会越来越多的。 第二天中午,易砚亘就特意空出了时间,去了顺天府大牢。 徐衡奕比他早来一步,正跟谢姜汇报郝家的动向,“郝家另寻了宅子住下了,安安分分没什么动静,不会再搞什么幺蛾子了吧?” 谢姜声音懒洋洋的道:“在这件事情上郝家讨不到便宜,按照郝老爷子的城府,短时间内大约不会有什么动作。” 要是继续在这件事情上夹缠不休,那才是要把整个郝家往死路上逼。 俩人正闲闲聊着,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无端让人背后一紧,徐衡奕回头一看,屁股上长钉子似的,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易、易世子……” 牢房门高 度有限,易砚亘低头走进来。 谢姜懒散的和衣躺在石床上,身后枕着叠好的被褥,脚下却不讲究地翘着二郎腿,两条腿还在轻轻晃荡。 瞧见他的那一瞬间,她就笑了起来,易砚亘清楚的看见,她眼里光华流转。 这一刻易砚亘觉得这样就够了罢。 易砚亘就站在牢房门口,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她一遍,大约是她并未少一根头发丝,让易砚亘觉得还算满意。 徐衡奕看着牢房中的情形,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哪怕他才刚坐下没一会儿。 总不能指望易砚亘懂得先来后到,见他和谢姜聊得正欢,识相的退出去在外面排队等候吧。 “聊完了?” 易砚亘的目光黏黏糊糊,在谢姜身上流转半天,终于转头看向徐衡奕。 “呃,差不多了。” 易砚亘往里面走了几步,将牢房门的位置让出来。 徐衡奕与谢姜道了别就先走了。 问枫冲狱吏摆了摆手,狱吏便很有眼色的领着所有狱卒远远避开,没有吩咐绝不会过来。 谢姜翻了个身望着易砚亘笑,朝易砚亘勾了勾手指头。 易砚亘不想惯她,两条腿却叛变得彻底,顺从地走了过去。 谢姜勾着他的腰就要往床上压,易砚亘撑在床沿才稳住了身体,“ 谢公子是不是忘记了身在何处?” 谢姜娇娇的勾着他的脖子,“我心里眼里就只剩下你了,如何能记得住旁的东西?” 她这张嘴…… 就当她说得是真的吧。 易砚亘低头噙住她的唇舌以解相思,也省得她再说些让他的心狂跳的话。 更多的就别想了。 易砚亘按住在他腰腹前作乱的手,“如果你没有把自己折腾到大牢里,我还能勉为其难让你得逞一二。” 两只爪子都被他控制了住,谢姜便咬住他的衣襟,小狗似的晃着脑袋扯了扯,“我现在就要出狱!” “晚了!成日胡作非为,关你几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