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顺天府的这群人,徐衡奕和阮子集很熟悉,小纨绔们也都很熟悉。 不就是刚挨了一顿毒打的郝家一大家子吗? 为首的是郝老爷子和老太太,后面跟着的是郝家的子子孙孙,再后面的就是郝家的下人们。 不论是男女还是老少,不论是主子还是下人,各个蓬头垢面狼狈不堪,一看就曾惨遭蹂躏。 早上郝老爷子在衙门工作时,惊闻谢姜杀上门便匆匆赶了回去,身上的官服都没来得及换。 一顿虐打暴揍之后,官服早就不像样了,官帽也不见踪影。 郝老爷子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衬托着着他满脸的悲愤,看起来格外的悲怆无助和绝望。 小纨绔们纷纷勒马停下,徐衡奕瞧着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怎么也来顺天府了?还拉扯着一大家子人一起来的?” 不是已经谈妥了让谢姜和郝玮一起蹲大牢么? 方大人还再三承诺会严惩不贷,定会给郝家一个满意答复,郝家是怀疑顺天府会徇私偏袒,所以全家老少一块儿出动,打算亲眼盯着顺天府处置谢姜? 虽然,但是。 至不至于这么着急? “咱们前脚这才刚到顺天府,后脚郝家人居然跟过来了!他们的脚程倒是不慢呀!”韩昭表示不可思议,“咱们骑马跑得虽然不快,可郝家一大家子伤残人士,他们能走得了那么远的路?” 金昊林嗤笑道:“骑马乘车呗,到了顺天府附近,为了惹人瞩目,再下来步行。” 娄跃道:“他们是来逼方大人惩处谢公子的?郝玮也被带到顺天府了,惩处谢公子总得先惩处郝玮吧?他们是打算逼郝玮去死?” 眼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郝老爷子,直接在顺天府衙正门前坐下了,郝家众人也都紧随其后坐下来。 没有击鼓没有鸣冤。 伤痕累累的数十人就那么一身狼狈的坐在顺天府衙前。 此时静默无声,却比放声呐喊,更加震撼人心。 郝家如此阵仗一路上早就吸引里了无数人,没过一会儿功夫,涌过来的围观人群就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了。 众人都在交头接耳打探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群老的少的都是什么人?这么多人坐在顺天府门前是要干什么? 吃瓜是人类的天性。 有人好奇就有人唾液横飞。 很快这群人的根底就被人扒拉出来了。 原来是青莲街的郝家。 新晋的南海侯居然如此飞扬跋扈仗势欺人! 不过是跟郝家的一个少爷闹了些矛盾,就跑到人家府里不由分说把人全家揍了一顿,还嚣张地把人家住的大宅子也拆了! 更过分的是南海侯还找了一帮地痞恶霸,跑到郝家大宅里把人家的库房都搬空了! 那些地痞恶霸从郝家出来的时候,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就从他们身上往下掉,抢得太多他们浑身上下都塞不下! 有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叫他们! 嗯?! 不是、不是。 他们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就是觉得南海侯也太可恶了,太可恶了…… 盘腿坐在最前头的那个老头儿是大官儿吧? 被一个少年如此凌辱…… 造孽啊,可怜啊…… 徐衡奕听得火冒三丈!郝家哪里可怜了?年纪大就可怜了?这不是在抹黑谢姜吗! 金昊林嗤之以鼻道:“郝老爷子年纪一大把了,居然玩儿这种心机,想让谢公子被唾沫淹死!” 尹柏轩眉头拧得要起飞,“他们不会是打算利用民意,逼迫顺天府处死谢公子吧?” 韩昭怒骂一声,“那咱们先去劫狱,把谢公子救出来!” 尹柏轩和娄跃已经开始撸袖子。 就连徐衡奕也扯缰绳调转了方向,眼看形势有点不对,先把谢姜从顺天府捞出来再说。 “慢着!” 阮子集呵斥了一声,将人拦下。 “你们对谢公子没信心?觉得就凭这么个老东西,也能奈何得了谢公子?” “这些官场老油子手段多着呢,谢公子这会儿在顺天府大牢,可能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们总得跟谢公子通通气。” 尹柏轩不是对谢公子没信心,他是觉得郝家那老东西一脸奸诈,谢公子那样的光明磊落真君子,哪里知道这些老东西有多么险恶。 阮子集骑在高头大马上,遥遥望着人群最前面,郝老爷子的后脑勺。 “谢公子有护身符,谁也轻易动不得,别说只是去郝家打砸了一通,就算杀他们全家,也没什么了不起。” 尹柏轩:“真的?” 阮子集一个白眼,“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抽空回去问问你爹,问问你家老爷子。” 整天除了吃喝嫖赌,还能不能关注点别的? 韩昭有点纳闷,“郝家人缘这么差?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儿,竟没人告诉他们。” 阮子集突然想跟他们绝交,“郝家一门好几个在朝为官,加起来还是有些分量的,你猜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 尹柏轩这回真搞不懂了,“既然知道,那他们这是干什么?” 徐衡奕若有所思,“郝老爷子不会是带着全家,在这儿装可怜吧?” 阮子集道:“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郝家被谢公子揍得那么惨,不给全京城人民看一看,岂不是等于锦衣夜行?” 徐衡奕一个学渣都怀疑,“锦衣夜行能这么用?” 韩昭有点想不通,“老脸都豁出去不要,就为了抹黑谢公子,有这个必要?” 阮子集猜到几分此举用意,“郝老爷子是想让大家记住,谢公子今日的这一条罪状。” “嗯嗯?什么意思?”小纨绔们听得云里雾里。 “这次郝家想要为难谢公子是不可能了,但是可以为将来击垮谢公子做个铺垫。” 阮子集没再解释,让徐衡奕和小纨绔们把各自的下人都叫到跟前来,他有事吩咐。 方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