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枫也悄悄抬起眼皮子,不动声色的瞅了一眼,发现主子的形象有点惨。 嘴唇上坑坑洼洼的全是血痂,脖子上也是一片一片的…… 表情、表情…… 主子的表情也看不出来,对于昨天晚上的遭遇,是满意啊还是不堪回首? 何姑姑笑容满面的道:“浴房里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易世子要不要先沐浴洗漱?” 问枫道:“马车里有备用衣物,我去拿。” 易砚亘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看了,衣领子被撕得破破烂烂,就连左边的那只袖子都摇摇欲坠。 易砚亘确实需要沐浴更衣。 何姑姑让嫣儿带易砚亘去浴室,自己带着月月端着热水进了屋。 卧房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软榻上的垫子,桌上的杯盏,洒落了一地。 床幔都被扯得掉了一半下来。 谢姜满脸困倦的趴在乱糟糟的被窝里。 这屋子里一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暧昧的气息都还没来得及消散去,月月脸蛋红红的垂着头不敢乱瞧。 何姑姑用玉钩将床幔拉挂起来,“公子先起来洗漱干净了再睡,看看这床上都乱成什么样了。” 猪窝都比这整齐。 谢姜闭着眼睛哼哼,“累。” 何姑姑含笑嗔道:“公子也是不知节制,就算再喜欢易世子, 也不能闹一整夜啊,来日方长急什么。” 谢姜不想动。 何姑姑作为一个过来人,操的心自然也要多一些,她小声在谢姜耳边道:“一会儿我就去找楼大夫,让他给开些不伤身的药。” 谢姜多少有点怵楼易安的,一听这话就惊得睁开了眼,“我天天吃药还要开什么药?” 何姑姑提醒道:“公子刚来京城建功立业,不打算这么早要孩子吧?” 昨晚跟易世子闹了那么久,不吃药不得闹出人命啊? 她家公子到底年轻,肯定没想过这些事。 谢姜盯着何姑姑眨巴着眼睛,终于知道何姑姑在说什么了,但是,“易砚亘又没有在地里播种,怎么可能发芽长出孩子来呢?” “没在地里播种那在哪……” 易世子明明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 何姑姑看到了谢姜举起的爪爪,立马叫月月把水盆端到床边来,将谢姜的两只爪爪都摁进盆里。 洗了两遍又用玫瑰水浸泡过之后,何姑姑也不管谢姜有没有睡着,百思不得其解的坐在床边絮叨,“您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着易世子,昨晚那么好的机会怎么就……” 公子最近也没有身体不适呀。 何姑姑拉着谢姜的爪子,往她手心上拍了一巴掌。 不争气! 谢姜抽回爪子压在脸颊底下,勾起的唇角全是邪恶,“易砚亘那么欺负我,我又岂能让他舒服了,当然是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姑姑不能理解,“我瞧着易世子挺快活的,倒是您自己一晚上不睡,累成这样又是何必?” 谢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一下便笑出声来了,“何姑姑你不懂……” 只有谢姜自己知道,易砚亘昨晚的模样,有多让人爱不释手,有多让人难以自持。 何姑姑看她家公子笑成这样就知道,昨天夜里她家公子应当十分开心了。 开心就好。 易砚亘没有让问枫服侍,闭目靠在浴池边缘,不知道在回味什么,静静泡了许久才起来。 问枫被叫进来收拾。 瞅了一眼主子嘴唇和脖颈上的血痂,问枫低头上前递上一只小小的药瓶。 “我刚问楼大夫要的,消肿化瘀生肌的药膏,这就帮主子抹上?” 谢姑娘下嘴真是没个轻重,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是打算用完这次之后,以后不再使用了吗? 不是…… 什么使用。 是宠幸了一次之后,不打算宠幸第二回? 也不是…… 怎么能用宠幸? 谢姑娘跟主子明明是情投意合连枝共冢两情相悦…… 问枫打开药 瓶的塞子,准备给他家主子抹药。 伤成这样不抹药怎么出门? 易砚亘没让问枫侍候,他接过药瓶来到奢侈的落地镜前,自己动手对镜上药。 他只知道嘴唇被她咬出血了,这会儿往镜子里一瞧才发现,他嘴唇上的血痂都发黑了。 想起昨夜某人的行为,跟个第一回见血的狼崽子似的,脖子上的牙印更明显,一看就是被一口一口啃出来的! 除了嘴唇和脖子,身上的痕迹更多。 易砚亘拉开自己的衣领子,顺着胸膛往底下看了看,不知看到了什么垂下眼眸,身上的伤痕就不抹药了。 穿戴整齐,易砚亘看了一眼通向谢姜卧室的门,稍有迟疑。 本来这会儿他该走了,但…… 易砚亘到底走向了那道门。 卧室里已经被收拾干净,床上的被褥也都换了新的。 谢姜呼吸均匀绵长,睡得十分香甜。 将挡住她口鼻的薄被往下拉了拉,易砚亘在床边坐下盯着她熟睡的面容,越看他眼里的光芒就变得越温柔。 她安安静静睡着的模样真是招人喜欢。 看起来乖顺可爱极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呢? 越看越让人着迷。 易砚亘脸上不自觉的就露出了笑容,没忍住俯下身去在她脸上亲了一 下。 然后就停不下来。 一下接着一下,密密麻麻,在她眉眼间,在她唇上,在她额头,在她脸颊上。 直到谢姜被扰了好觉,不耐烦的一巴掌扇了下来,易砚亘被打得脸一歪。 谢姜整个脑袋埋进了薄被里,只露出两个半握着拳头的手。 易砚亘将她的手拉出来,拿在手中轻轻的把玩揉捏。 她的手很软,捏起来很舒服。 骨节捏起来十分细弱,用点力就会碎了似的。 易砚亘一个骨节,一个骨节的捏过去。 不敢用力,怕吵醒她。 她的皮肤很好,手掌却并不细腻,能摸到一块一块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