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可以非常肯定,谢姜多半是出了意外了。 起初没太当回事,觉得自家公子无所不能的谢氏手下,也都开始慌了神。 夜色中的深山危机四伏,没有人还能再心存侥幸。 三座营寨中的黄兰山盗匪几乎被全歼,但夜里的森林比黄兰山盗匪更为恐怖。 它就像一张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张大嘴巴悄无声息地的吞噬一切。 夜风中跳跃的火把映照下,徐衡宴愈发的面沉如水。 望着随行的护卫与两条成年人大腿粗的蟒蛇缠斗,徐衡宴脑中不受控制的冒出许多凶险无比的画面。 都是关于谢姜。 她独自一人不仅要面对武功高强狡诈狠毒的插翅虎,还要对付这深林中层出不穷的各种凶猛无比的猛兽。 徐衡宴鬓边的汗水一滴滴滚落下来,身体却好像会漏风似的凉到了心里。 “世子,解决了。” 徐衡宴带的人手分成好几队四散开来,留在他身边的护卫已经伤了好几个。 解决了蟒蛇,又遇上了黑熊。 顺着几处打斗痕迹他们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 黑夜天然就会隐匿许多东西,更何况是猛兽出没的深林里。 追踪了半个时辰的踪迹突然一下子就断了。 四下里漆黑一片,她往哪边走了? 徐衡宴还没有发话,广白就抢先道:“世子,不能再分散人手了。” 他们现在身边就剩下八个人,再分散世子的安危无法保障。 林子里太危险了。 担心谢公子归担心谢公子,但不能拿世子的安危去冒险。 徐衡宴无动于衷,“两人一组分成四队,一炷香后此处集合。” 护卫们立即分队照办。 徐衡宴的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广白。 广白瞬间感觉亚历山大。 一炷香后护卫们相继折回,最后一组带来了好消息,发现了打斗过的痕迹。 寻了整整一夜。 凌晨时分他们找到了插翅虎的尸体。 插翅虎被暴力砍断了脖子,身首异处。 他们刚找到的时候,一头饿狼正在啃咬插翅虎的尸体,一条腿都吃没了。 徐衡宴上前查看了插翅虎身上的好几处伤口,包括脖子上的致命伤,可以确定是谢姜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留下的。 只是谢姜人却不见踪影。 “插翅虎死亡不超过一个时辰,谢公子应该就在这附近。” 不必等徐衡宴吩咐,护卫们就四散开探查。 这次再寻谢姜的踪迹就很容易了。 天色已经微微亮了,插翅虎也已经死了。 谢姜也没有刻意隐藏行踪,甚至腾出手来,还顺手留 下了几个信号。 可是徐衡宴悬着的心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因为之后他们在一头黑熊的尸体上,发现了与插翅虎身上一模一样的伤口。 他身边这么多护卫,这一夜都凶险异常。 她孤身一人! 徐衡宴想杀了她的那些不像样的手下,有什么比护着她还要紧,居然让她一个人去追臭名昭著的插翅虎! 插翅虎在这深山里经营了多少年,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设下陷阱! “是谢公子!” 前头探路的护卫忽然惊喜出声道。 不大的一处瀑布下,谢姜靠着水潭边的石头,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徐衡宴一眼看见她身上的血迹,又见她靠在那儿,他们走近了也没有丝毫动静,心一下揪了起来。 徐衡宴大步朝她冲了过去,广白突然一把将徐衡宴拉住,“世子小心!” 一根根泛着幽幽蓝光的细丝,纵横交错将水潭整个围了起来,应该是谢公子为防野兽布置的。 徐衡宴早已经心神大乱,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机关。 “淬了剧毒的,世子千万小心。” 广白怎么会不明白,世子这一夜的煎熬。 徐衡宴借力从树梢飞起,越过重重毒丝跃至水潭边。 “小谢……” 徐衡宴蹲在她面前,望着她身上的 斑斑血迹,一时不敢触碰。 他就在她面前距离那么近,却并没有听见她的呼吸声。 徐衡宴伸出去探她鼻息的手都在抖。 谢姜便在这时睁开了眼,她就这么靠在石头上,一动不动的睁眼望着他。 她的目光异常平静。 “小谢!” 徐衡宴欣喜万分的唤着她的名字,下一秒便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 什么都不重要了! 都不重要了! 怀中之人便是他的所有。 罪恶也好,无耻也罢,都不重要! 纲常伦理又是个什么东西! 广白觉得世子的举动好像有点不对,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对,但也没忘记让所有护卫都退下回避。 “徐衡宴……” 被压得肋骨都快断了的谢姜弱弱吱声。 徐衡宴这才想起,她可能受了伤,忙松开手放开她,紧张地打量着她,“哪里受伤了?” 谢姜红着眼眶,“伤在心上啊,你难道不知道?” 徐衡宴闻言心中一阵阵悸痛蔓延。 谢姜语气疏离的道:“不是要跟我绝交吗,你跑到山里来做什么?” “是我昏了头,对不起。” 徐衡宴心疼的看着她,抬手试图拭去她嘴角的血迹,可是血迹早已经干了。 “所以徐世子现在是想要跟我复合?” “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谢姜红着眼睛冷笑,“你说绝交就绝交,你说复合就复合,凭什么都要听你的!” 徐衡宴眼中已有几分势在必得,“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下一次,除非是谢公子你要与我绝交。” “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 “如果我告诉你其实这一切都是苦肉计呢?” 徐衡宴明显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故意放插翅虎逃走,再独自一人去追他?” 谢姜理直气壮的嘲讽道:“不过有个插翅虎的名号,就真以为他是插翅虎?” 谢姜十分自傲的哼了一声,“一个土匪头子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