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批红烧肉开始焖煮时,罗寿和小虎从外面回来了。 忙得满头大汗的冬子无声询问了一下。 罗寿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冬子顿时明白了,他们是跑出去抠嗓子眼,把刚吃的肉吐出来了,这样就不会中毒了吧? “谢公子呢?” 厨房里热得跟蒸笼似的,已经看不见谢姜的人影。 冬子一边忙碌一边道:“谢公子外边乘凉去了。” 小虎留下来跟二狗一起打下手,罗寿跑到后厨的大院子里的树荫下,悄声问他们把肉吐了要不要紧? 谢姜不是很确定,“应当不要紧。” 罗寿脸色有点发青,“应当?” 谢姜道:“顶多就是睡一觉,怕什么。” 罗寿低声道:“我今天还有任务。” 等西寨的人在筵席上中毒倒下,他还得负责将这些人看管起来。 万一谢公子这毒药药效太短,寨门外的战斗还没结束,他大哥那边岂不是腹背受敌。 罗寿自觉此次的事他都没帮什么忙,至少要让他哥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他! 谢姜白他一眼,“你当我是摆设?” 有了谢姜这句话罗寿就放心了,冲谢姜抱了抱拳,就转身跑回厨房给冬子帮忙了。 谢姜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继续闭目养神。 没多久,小虎就扛着二狗出来 了。 见谢姜看过来,小虎就小声道:“二狗发作了……” 小虎看了看,将二狗放在大树底下,让二狗靠着树。 小虎嘿嘿笑着低声道:“谢公子的药真是神了,就算有人寻过来看见,也只会以为二狗睡着了,瞧这家伙呼噜响亮的……” 大约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就听厨房里传出冬子的喊话说,红烧肉和猪蹄可以上桌了。 没多久就听到伙房那边传来一阵欢呼和哄抢的声音。 罗寿跑来对谢姜道:“都吃上了,谢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谢姜正觉得躺得骨头都僵了,便与他们一起往伙房大厅去。 筵席从伙房大厅摆到了外面的露天场地,此次罗中通寿宴果然大手笔,东西两寨稍微有点头脸的汉子们都到了。 女人们这种场合是没份的,像厨房里掌勺的包大婶和打杂的妇人们,能带点剩饭剩菜给家里的老人孩子解馋,就算是惹人艳羡的活计了。 西寨的人今天都得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死命的灌东寨的人喝酒,至少保证东寨的人人均一口酒。 因为酒水里有料。 喝了酒东寨的人就是他们砧板上的鱼肉,他们想往哪儿砍往哪儿砍,东寨的婆娘娃娃他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所以今天的宴席上,西寨的汉 子们格外热情,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以为东西两寨一家亲。 东寨的人今天也有任务在身。 他们的任务是盯着西寨的人吃肉,吃肉这种事情就不用他们盯着了,只要装作喝多了手抖抢不到就行。 谢姜靠在从后厨通往伙房大厅的门边,小虎给她打起帘子,“跟寨主面对面坐着的那个就是罗中通。” 谢姜漫不经心看过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油腻男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听了谢姜的评价,小虎满脸惊诧。 虽然他们很不喜欢罗中通,可也不得不承认,罗中通其实挺有威势的啊,到了谢公子嘴里,就平平无奇中年油腻男了? 不过如果跟谢公子和徐世子比起来的话,那还的确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油腻男。 冬子望着筵席上被大家一扫而光的红烧肉,笑呵呵道:“看样子我做红烧肉的手艺算是练出来了哈。” 谢姜难得夸了一句,“大锅饭做成这样很不错了,就算是我亲自掌勺,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了。” 冬子兴奋得一张脸黑红黑红的。 罗中通一如既往的对罗禄十分客气,一次次的举杯与罗禄和族老们喝酒。 罗禄话不多,酒却没有少喝。 今天是罗二爷的生辰,罗二爷对罗禄这个 小辈够客气的了,罗禄怎么能拒绝呢? 渐渐地罗禄似乎有些不胜酒力,在罗中通又灌了一杯后,终于晃晃悠悠的趴在了桌子上。 在罗禄醉倒之前,东寨的汉子们就陆续倒下了一部分。 罗禄趴下之后,东寨的汉子们就像得了讯号,倒下得越来越多。 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宴席上东寨的所有汉子们,今天脖子上都戴了一个不起眼的围脖,他们一个个倒下去的时候,口鼻都埋进了围脖上。 有些嫌热不爱穿衣服的,怕只戴个围脖太引人注目了,便一头栽到桌子底下后,再从裤裆里抽出一条汗巾子,塞到自己口鼻的位置。 围脖本身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有些是自己用旧了的澡巾,有的是家里老娘的破头巾。 只不过这些不起眼的围脖,都统一用药熏过,便有了解除酒中迷药的效用。 罗中通脸上胜券在握的笑容越发不加遮掩。 东寨有点本事的大多都在筵席上了,只有小部分守在寨门口,只要他能够控制住筵席上的这些人,剩下的那些还有何可惧? 没想到今天宴席上的这出比他设想的还要顺利! 天助他也! 罗中通没有注意到的是,东寨的汉子们倒下的虽然越来越多了,西寨也有不少汉子陆续趴下, 只不过宴席上人数众多,偶尔跟着东寨的人倒下两个也不显眼。 当坐在罗中通下首的一个心腹,啃着猪蹄突然趴倒在桌上之时,罗中通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由于这个心腹呼噜声震天响,罗中通还跟另外几人开黄腔,说他是不是昨晚耕地太累了,所以这还吃着酒席就睡着了。 一众心腹之人都在哈哈大笑。 直到路宝宏也突然在他眼前倒下,罗中通这才收了志得意满神情一肃,然而这时才察觉到已然来不及了。 伙房大厅里和大厅外,噗通噗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