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头发,发现刘海黏黏糊糊,全一缕一缕绞在一起,“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热水,不然还得……”
陶琢猛然回头:“等等严喻你要干什么?”
——严喻冰雪聪明,一听陶琢开口就知道怎么回事,垂眼左右打量,把单宇那只巨大的牙杯拿起来,打了满满一杯水,转身就走。
陶琢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放下衣服,一跳一跳跟过去,但根本赶不上严喻的脚步。
只见严喻面无表情朝陶元走去,站定,平静地看了那小孩一眼。
然后“哗啦”一声,用水把陶元泼了个透心凉。
陶琢:“……”
世界突然寂静了。
三秒后,大人还没反应过来,陶元已经一扯嗓子,以E5的高音嚎啕大哭。
后妈第一个跳起来,发出“别哭了”“你干嘛呀”“你和一个小孩计较什么”的尖叫声,陶正和第二个回神,念叨“这是怎么回事”“哎呀你别哭了”“我带你去买件新衣服还不行吗”。
在一片混乱中,陶琢听见严喻冷冷道:“这里不是你家,容不得你撒泼,滚出去。”
“你,还有你,”他带着点寒意瞥了陶正和一眼,又顺带睨过陶正和身后的女人,“一起滚。”
陶元被严喻的眼神吓到了,打了个嗝,往大人身后躲。确定严喻够不着他,以更高的分贝和更刺耳的频率哭嚎尖叫。
那声音难听得陶琢鸡皮疙瘩都鼓起来,严喻居然能保持理智,没什么表情地给宿管打电话。宿管匆匆忙忙赶过来,看着这满地狼藉,头皮发麻地命令三人立刻离开。
两个儿子都成了落汤鸡,陶正和手忙脚乱。他看看陶琢又看看陶元,还是一把抱起小的,拉着后妈胳膊急匆匆往外走。
对于陶正和肉眼可见的偏心,陶琢往常会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