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招待中打探日后子车家的待遇,没料到霍丰如此直接,一时不甚习惯如此高效率的工作方式。
他怔愣一会儿,歉意道:“但子车家刚经历变动,一时半会儿只怕……”只怕拿不出来。
霍丰可太了解这种守旧的、落后的管理模式效率之低,他也不想等子车飞舟慢腾腾整理,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便直接道:“无妨,想来以往账目你们这些修为高深的修士也不会太放在心上,直接让各地管事过来开个会,就明白了。”
真正做实事的另有其人。
子车飞舟:“……好。”不知不觉就被掌握了主权啊。
不愧是与昭恒、太霄两位道友同出一宗的修士,同样的精明能干。
他赶忙寻来各处管事,霍丰与人商讨后,对着子车飞舟批评道:“这种级别管事居然还是吃白饭的!他们只知道对上讨好对下剥削,压根就没有干实事,可见以往你们子车家出现多少漏洞。”
然后不等子车飞舟或惭愧或辩驳,便接着说:“把底下那些商铺里真正干实事的掌柜。”顿了顿补上一句:“以及账房等重要人员全部叫过来。”
他怕连掌柜都是关系户,唯有账房必须做实事。
于是子车飞舟被指挥得团团转。
好在霍丰确实善于庶务,尤其在商业方面,哪怕子车家那些账目乱七八糟、漏洞百出,他也在短时间里剥开假账,把真正的账目条理清晰地整理出来。
再加上与祝芙共事多年,同样做得一手好报表。
整理出来的表单,别说那些本身参与事务的管事、掌柜们,便是子车家族那些养尊处优的家族弟子也能从图表里一眼看出家族账目问题。
子车飞舟愕然:“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亏空?”
明明子车家一直奢华度日,他自己之前是拮据了些,但那是他个人。
主家人却奢靡得很,从不缺修行资源,子车家整体也是一直蒸蒸日上,怎么现在报表却显示家里没钱了呢?
便有迅速投效子车飞舟的子车家族人指着那些管事掌柜道:“是不是你们中饱私囊?”
管事们自然是跪地求饶,口中喊冤。
霍丰在一旁凉凉道:“也不能全怪他们,你们子车家从上到下,哪一个没有伸手从这些铺子里捞好处?他们平账都平不过来,何况你们子车家自己都不把产业当回事,凭什么要求他们为你们好好谋划,他们可不就跟着你们一块捞油水了。”
这种上行下效的风气,如何能止得住!
一干子车家族的弟子闻言面色难看。
他们不在意谁是家主,但他们在意赖以生存的家族彻底没落。
就听霍丰继续道:“至于说之前你们家为何没显露出账务问题?原因也简单,东挪西凑呗,只要主脉需要的资源给到位,其他旁支各处克扣一些,又有谁会在意。”
子车飞舟不期然想着自家出事后,一落千丈的待遇,他之前只认为是家中管事狗眼看人低,却从未从整个家族的财务经济去思考这问题。
还未细细思索掌家之不易,就听霍丰又说:“且你们子车家势力庞大,占据这城里一半的街道、商铺,按理说好好经营,家产应该越来越丰厚,可你们却仍只有主脉以及与主脉交好的一小部分人实现财富自由,这本就是很大的问题,但你们之前却从未仔细想过其中缘由。”
子车飞舟:“……”
他们倒也不是全然没想过,只是哪家主脉不都是如此行事么?
他们此前只以为家中资产都被主脉牢牢把控在手里而已,却没想到主脉也是寅吃卯粮。
当然,主脉网罗过来的宝物还是在库房里,只是现金流出现问题。
“好啦,这些旧账如何处置是你们家族内务,我就不管了。”霍丰指着一些铺面说:“但是关于跟玄天宗合作的经营,我可不放心交给你们的管事。”
到了此时此刻子车飞舟还能说什么呢,他本就没能力拒绝,何况人家有理有据。
他有些无力地挥手:“把这些人全都压下去。”又对其他族人道:“过往账目我一概不追究了,但往后再出现此事,家法处置。”
当然他只会消除家族弟子的账务,那些管事该抄家还是得抄家。
剩下的子车家弟子不管心里如何想,但面上都是感激的。
之后霍丰就合作事宜继续跟子车飞舟议论:“符箓、丹药、法器、灵食、药植是我们宗门主要出品业务,除此之外我们还有许多帮扶项目,比如建设……”
两方正商议着后续的合作分配、销售模式、经营管理等具体实施内容时,祝芙和桑麟从外归来。
一进来,便扔下不少伪装刺杀的修士。
子车飞舟大惊:“这是?”不会是子车家不服之人暗中行事吧?
祝芙轻描淡写:“这些人想抢我的灵药,我没给。”
子车飞舟狠狠松口气,就听祝芙接着道:“我记得按照你们此地的规矩,这样的行为算是挑衅,只要查到幕后主使者,我们便可站在道义制高点对对方家族动手,其他人也不会管,是么?”
“……是这样。”子车飞舟心里忽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