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线传媒是被景瑞渊以个人名义收购的,并不隶属于恒越集团,景瑞渊在其中充当提供资金支撑的最大股东,陶安也掏了腰包,虽然只占百分之二,但也有话语权。
此时他就差明着说柳尘不要脸的走后门了。
柳尘丝毫没因陶安的话发火,反而眉眼含笑,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想当演员,但我既没经验又不是科班出身,空降大公司要么那些人看在我先生的份上硬给我塞资源,要么通过我找我先生麻烦或者求他办事。”
“演员靠演技说服观众,能否签约取决于我可不可以让陶先生您认同我的演技。如果不能,那我只能再努努力,磨炼够了继续投简历。”
“天际线传媒发展再坏也不在我介意的范围,因为只要签了约,就应该与公司荣辱与共。”
听到最后一句话,陶安表情出现一丝松动。
他自认有本事,向来傲气,为此没少吃亏,但从没舍得抛下这破破烂烂的天际线和几个一起为梦想挣扎的同仁。
如今捱到公司被收购,没被新老板开除,反而都成了小股东,是过去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眼下公司一个艺人没有,确实不方便尽快步入正轨,不如——
“陶先生,如果可以,您当场出个题考考我。”柳尘主动给了台阶。
陶安收起一肚子火,撂下三个字:“精神病。”
徐同乍一听,还以为陶安骂人,生怕柳少爷压不住脾气直接跟陶安真人PK。
景瑞渊岿然不动,直到面前摊开一只白嫩修长的手,指节微曲,掌心细小的纹路看的一清二楚。
“老公,钢笔可以借我一下吗?”为了不显得太生疏,柳尘多加了个称呼。
景瑞渊抬眼,墨色的瞳孔瞧不出情绪,半晌,喉头滚动,蹦出个“嗯”字,他摘下别在胸前的银色钢笔放到柳尘手心。
柳尘揭了笔帽,将钢笔中的墨水掺了点水挤进手心,胡乱抹在脸上。
不止陶安和徐同愣住了,一向淡漠的景瑞渊眼中都闪过震惊。
偏偏柳尘还将文件的几页对折,迅速摩擦后贴到了浅棕色的头发上,本就带着自然卷的发丝瞬间飞起来,再随手一抓立马变得乱七八糟。
毫无形象可言——
与此同时,他的眼神瞬间变了。
藏在发丝和脏污墨痕中的那双眼睛一会儿盛着胆颤与闪躲,一会儿又变得阴郁、疯狂。
被他握在手中的钢笔仿佛一把利器,其中残留的墨汁顺着笔头渗出,浸到空气中,他猛地蹲下身想去接,但墨点落得太快,最终在地板上溅开。
他就像受了什么刺激,指尖缓缓擦过地板上的墨点,反反复复,越来越用劲,直到那些墨点怎么也擦不掉,完全和地板融为一体。
他倏地站起来,左手举高钢笔,佝偻着背却极快地往三人站着的方向冲过去。
徐同吓死了,条件反射地举起文件挡着脸,紧闭双眼,眼角的褶皱都被挤了出来。
陶安同样心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只有景瑞渊,动也不动,微微蹙眉看着冲过来的柳尘。
“陶先生,我能合格吗?”柳尘脚步瞬间停下,脸上狰狞的表情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虚心的笑容,“我编不出台词,临时发挥只能到这个程度,不是很完整。”
陶安心跳还没平复,他心绪复杂地看着柳尘——
真有这样的人吗?瞬间进入情绪又瞬间抽离,明明长着一副祸国殃民的美人脸,却能有那样骇人的眼神。
竟然还说不是很完整?根本不需要一句台词,刚刚活脱脱就是个精神病。
“你没学过表演?”陶安不信。
“没有,在海大读的经管。”原主和柳尘读的倒是同一个专业,只是原主成绩差,差点没能毕业。
陶安一脸纠结,他出“精神病”这个主题,本就是为了刁难柳尘,也做好了对方绝对演不出的准备。可没人告诉他,柳尘是天赋系的啊!
“陶先生如果……”
“签!”陶安打断柳尘,入这行这么多年,不可能回回碰天才,“有艺人才能继续往下走,就当是天际线的起步。”
柳尘眼睛一下子亮了:“谢谢陶先生!”
“叫陶哥就行。”陶安说,“加个联系方式?艺人合同这两天我整理好了发你。”
“好。”
柳尘打开手机微信,和陶安扫码加了好友。
陶安无意间瞥见他微信置顶的好友备注——“[爱心]我先生[爱心]”。
土土的两颗红爱心搭配这三个字,再一看头像,黑漆漆一片,中间一个灰白的月牙,可不就是他们那以冷酷无情著称的新老板景瑞渊。
一来一去,陶安的暴脾气早压下去了,夸道:“董事长,您眼光确实很好,董事长夫人好好开发,会是块璞玉。”
说完他咂摸了两下嘴,总觉得少说了几个字,抓紧补充:“我是指演技这方面。”
景瑞渊眸色微沉:“既然定下来了,就先这样。徐同,叫人来把会议室打扫干净。”
“好的!”徐同立马抱着东西跑出去。
“跟我过来。”
柳尘手腕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