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闲话,便离开了不羡园去找王熙凤。
周瑞家的问候了王熙凤几句,然后说明了来意。
“姐姐从前也是我们王家的人,跟着太太到了这府里。按道理说,姐姐的事情,便是我们王家的事情,该要帮忙的。”
王熙凤歪在炕上,手边是平儿给她准备的点心瓜果。她懒洋洋地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手里,一边嗑一遍说道:“可今日大理寺丞的夫人到府里做客,为了给老太太解乏消闷,说了许多奴才借着主子的势利为非作歹的事情,弄得我心里怪怕的。”
周瑞家的:“……”
怪怕的?
她也是知道眼前这个主子的性情的,王熙凤胆大包天,最会阳奉阴违,从来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她还想再求王熙凤,谁知王熙凤却说:“琏二爷和我如今都还没出孝,东府那边珍大哥哥和蓉哥儿又没了,琏二爷的私印都是他自个儿收着。没有他的私印,我怎么给外头送信给你的女婿说情?按我说,你还是去求太太比较好。太太不看周瑞的面,也会看在你的面上,跟二老爷为你的女婿美言几句的。”
周瑞家的在王熙凤那儿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离开。
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平儿端了一盘新鲜的橘子进来,平儿笑着招呼她:“姐姐先别走,这是琏二爷特别让人带回来的,姐姐也来尝个鲜。”
周瑞家的心中气急,可偏偏王熙凤说的一句不差。
没有贾琏的私印,她再有能耐,也只能是在荣国府内宅兴风作浪,到了外头,也是寸步难行的。
但王熙凤平日少说些有一万个心眼,口齿又伶俐,若是有心,又怎会拿不到琏二爷的私印。
周瑞家的心里想着事情,恍恍惚惚听到平儿的笑语,神色僵硬地笑了笑,“不了,太太那边还等着我呢。”
平儿目送周瑞家的离开,一只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打了帘子进屋。
王熙凤正歪在榻上,妆发未卸,却透着十分的慵懒。
平儿走过去,笑着跟王熙凤说道:“我已经很久不曾看到奶奶这般悠闲的模样。周姐姐是因什么事来?我瞧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是什么事情要求奶奶,奶奶没答应她吗?”
王熙凤哼笑了一声,原本歪着的身体坐了起来,然后下了炕。
她哼笑了一声,“她是有事情要求我,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她的女婿惹上了官司,想来借我的势。”
平儿顿时乐了,说道:“白天时大理寺丞的夫人到来府里这般那般地跟老太太说了许多,老太太听着乐呵,还说那位夫人言之有物,但凡贵勋人家,都该引以为鉴。晚上周姐姐便来借奶奶的势。”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我想帮,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贾琏的私印用不了,难不成她娘家还没人了吗?如今叔父好歹已经是九省统制,想要摆平一个因古董买卖而引起的官司,易如反掌。
平儿心里也觉得狐疑,按照王熙凤的性情,周瑞家的没脸,便相当于主子没脸,放在平时,这种事情,不管对错,横竖都是要争一口气的。
平儿神色不解地看向王熙凤,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熙凤伸手捏了捏平儿的俏脸,心情颇好地说道:“你这般看着我,倒像是认为我应该要帮周瑞家的。”
平儿见她神色愉快,便也笑着说:“奶奶素来都很给周姐姐面子,但凡她有什么事情,不论对错,只要能帮的,奶奶二话不说便帮了。”
王熙凤没说话,到旁边拿了个装着鱼饵的青花瓷碗往外走。
平儿亦步亦趋地跟着,打了帘子跟她一同到院子里。
院子里有个大鱼缸,里面种着一株睡莲,水里养着几条锦鲤。
王熙凤往鱼缸里投鱼饵,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林姑姑最近盯我盯得紧,也不知她是好心还是坏心,但我谨慎些总是好的。周瑞家女婿惹上了官司,若他安分守己,便不会让老婆回娘家讨人情。周瑞家的是太太屋里的人,再怎么照顾讨人情,也轮不到我头上。今日你陪着我在老太太屋里,没少听那位芦夫人说的事情。冷子兴惹了官司,以后没事倒好,万一有什么事情,后续遭罪的便是我和琏二爷。”
“周姐姐也该要吃点亏。”平儿说,“周姐姐这些年因为太太的缘故,有些得意忘形。女儿放出去嫁给了良民当正头娘子,儿子仗着是太太的陪房横行霸道,前几日仗着喝了酒,无端端把彩明丫头骂了一顿。只是太太这次不帮她,周姐姐不知会不会怀恨在心。”
王熙凤的语气笃定,“在太太眼里,我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即便能帮她管家,可到底还是年纪小。再说,周瑞家的是太太屋里的人,她最该求的便是太太。今日林姑姑的客人在老太太跟前大放异彩,不知得罪多少人。周瑞家的想怀恨在心,首当其冲的理应是林姑姑。”
平儿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可是想到贾滟平时对王熙凤也挺好,又觉得王熙凤这么做有些坑人。
这时,王熙凤将手里的青花瓷碗塞到平儿的碗里,笑道:“放心。不管周瑞家的记恨谁,她都无可奈何。”
王熙凤其实也看不上周瑞家的,但她是王